一路黑灯瞎火,泞泥路面坑坑洼洼,将马上两人折腾得够呛。
“呸呸!”三乐瘪嘴,将飞入口中的尘土给吐出来。
这时,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一抹光亮,她心中一喜,扬鞭疾去。
马蹄得得,越行越近,直奔到店前。
“吁——”三乐拉缰停马,打量身前这破破烂烂的木楼,门前也不见牌匾,只在门前竿子上缀着一块幌子,上面写着‘客栈’二字。
她不禁面露嫌弃,可放眼望去,只此一家歇脚的地方,又是深夜时分,她们已是精疲力竭,思量一番,最终还是翻身下马。
三乐拍了拍门,突然“哐当”一声,整扇门被震落倒地,扬起一阵尘烟!
潶墨白不动声色后撤一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店内柜台后赫然出现一道人影,“打,打,打,打劫啊?”
“好汉饶命吶!小店一连几月皆无进项,后厨几乎连灶火都烧不起了呀,实在是无钱相送啊!”
只见一青衫男子双膝跪地,合手相拜,语调凄凄惨惨,想来此人应是店中掌柜。
三乐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正纳闷那门为何会倒时,忽闻那人大喊打劫,连忙反驳道:
“诶诶,你胡言乱语什么呢,我们是来住店的!”
“住。。。。。。店?”店掌柜闻声抬头。
“没错,你这儿可有空房?”
“有有有!当然有,客官您需要几间房?”店掌柜站起身,一改刚刚悲戚之色,连忙笑脸相迎。
三乐瞥了眼身后的人,又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发现囊中羞涩,“一间便可,我们两人住一起,对了,麻烦再准备些饭菜,一荤一素,多备点米饭。”
这可是几个月来第一单生意,店掌柜好不热情,亲自上前引路。
三乐走了几步,却未见身后的人跟上,催促道:“小白姑娘,你还站着作甚?”
潶墨白立在门外,默了默,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三乐选的是一间稍房,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能省则省。
但是这房……实在有些破旧,呃……不,应该是说破烂。
门窗上的油纸东一块西一块,将落不落,掉在那处随风摆荡,实在膈应人,屋内仅有的两条椅子,一个缺了左腿,一个缺了右腿,用俩石块给垒起来,这才没倒下去。
更离谱的是那床,下面铺着干稻草,上面就一床粗布被子,摸着都剌手。
潶墨白迈入房内,见此情形,嘴角一抽,又默默退了出去。
让他住这种地方,简直休想!
三乐实在是看不下去,开口抱怨:“掌柜的,你这房当真是给人住的?这椅子坐上去都能跌俩跟头,还有这床,睡这儿跟睡马厩里有甚分别!你在跟我闹呢?”
说罢,取下腰间的剑往桌上一拍,房中响起吱嘎一声,手下的木桌轰然倒下,四分五裂。
“这,这,客官吶!小店小本生意,实在是经不住您这般折腾啊,这又是门,又是桌的,我看您也不是有意为之,赔偿一两银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