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明若有所思的一面给茶盏里倒茶,一面说:“嗯,我觉得你也会仔细来考虑的,那么,你有没有得出一个结论呢!”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似乎在聊着别人的事情,但对叶千帆和温思明来说,这句话的回应却是极为关键的,弄不好,两人从此刻开始,就压反目成仇,也可能,两人从此结为同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叶千帆不等温思明把茶盏递过来,自己伸手端起了一杯,放在鼻端仔细的闻着,而温思明也淡淡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但眼睦深处,却闪动着咄咄逼人的光芒。
“温书记,我是这样想的,从原则上来说,我不会,也不想依附于任何人,但是,在环山县,可能有时候我们是需要一个磁场共振,需要一些帮助和配合,但是,这又不能是无限度,无原则的,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和立场,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温思明眼中的光芒慢慢的熄灭了,他对叶千帆的回答,无法得出一个准确的辨别,似乎叶千帆同意结盟,但又不会完全附合,换句话说,就是那种有限度的配合,这并不是温思明想要的结果,他希望的盟友是无限度的相互支持和配合。
可是,对于叶千帆的这个思路,温思明又不愿意一下子拒之千里,毕竟,叶千帆在短暂的时间里,已经展现出了他的犀利和睿智,这一点,温思明是看的很清楚的,他不想和这个年轻人交恶。
同时,温思明想,叶千帆的这段表述,也未必不是一种对自己的试探,也许是试探自己的涵养和气度,也许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和底细,所以,自己得有耐心,人常说,便宜没好货,像叶千帆这样的人,是值得多一些耐心,多一些努力的!
“千帆同志,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我也一样,我所希望的就是一种真诚合作,当然,前提是不能违背正义和道德,至于那些有违常理,危害人民,触碰法律的事情,我们当然都不会去做,对不对?我们要的就是配合工作,就是在面对邪恶的时候,不是孤军奋战,能把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彼此,而不至于腹背受敌!”
叶千帆刚刚说出自己那些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他对温思明这个人并不很熟悉,他甚至想,刚刚自己的话说完之后,温思明会不会当场翻脸,或者更可怕的是,再也不提这件事情,装出一副没有说过这些的样子,这才是最可怕的,那么,自己连挽回和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好在温思明的涵养,以及他对自己的重视度还是不错。
对于温思明此刻所说的,不管是真心,还是符合自己的想法,叶千帆当然是不会拒绝的,这其实也是他想要的合作方式,大家在合理,正常的工作中,相互配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叶千帆就立即说:“谢谢温书记的理解,你刚才的话就是我想要表达的,只是,我没有温书记你的水平,我这么想,却表述的没有你清楚!”
温思明就笑了笑,心里想,看来啊,自己和叶千帆还有的谈。
“千帆同志,你太客气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下,你和龚汉儒同志的关系为什么不太融合!”
这也是温思明为什么要争取叶千帆的一个主要原因,在整个环山县的高层领导中,没有谁比叶千帆更让龚汉儒憎恨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官场中通用的法则,既然自己主要的对手是龚汉儒,而叶千帆又是龚汉儒的对手,自己和叶千帆也就会成为最牢靠的盟友了,这是利益和忧患意识所决定的。
叶千帆犹豫了一下,对自己和龚汉儒的矛盾,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但是,他并不想给温思明说的太清楚,因为他还没有和温思明达到那种同仇敌忾的关系。
“可能主要的原因是我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和龚书记的想法总是相悖,比如,他让谭梦倩承包黑林矿,我一直卡着不放吧!”叶千帆找到了一个似乎可信的原因。
“奥,这样啊,那你为什么卡住不同意!”
叶千帆就笑了笑,说:“我不是卡住不同意,我是在为北坝乡争取更大的利益,在承包费和管理费达到要求的时候,谁承包都是可以的!”
温思明摇摇头说:“你呀你,真是很少见,为了乡政府的利益,不惜得罪一个顶头上司,真是胆气太壮了,不过,你是不是觉得有廖明楼的撑腰,所以才如此狂傲!”
这是温思明所能想到的叶千帆为什么嚣张的一个因素,按说,叶千帆又不是疯子,他怎么敢于有恃无恐的得罪龚汉儒,可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幕后有廖明楼的支持,不然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这么做!
那么,让叶千帆彻底的投靠自己,除了让他认识到龚汉儒对他的不满,还要破除他的后台廖明楼对他的影响,只有这样,他才能实现塌地的跟着自己。
鉴于这个原因,温思明这才把话题故意绕到廖明楼的头上,他要给叶千帆来一个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