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秦亦云没有再对他安慰了,她讲了很多自己的事情,她给他讲自己的学生时代,讲她的生活,讲她现在的工作,他们聊得很愉快,都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她还告诉他,说自己最近挺忙的,明天一早就要赶回去,说省城一个大老板前几天半夜被杀了,有迹象表明凶手的轨迹好像是往西定市而来。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到处都是警察,还有破不了的案子?”叶千帆有点无法理解。
秦亦云看一眼他,黯然的说:“有,其实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何时候都一样!”
“奥,那这次一定是个高手!”
“是啊,我现在也想不通,明明是半夜杀得人,他为什么要伪装成上午八点多!”
叶千帆想了想,说:“或许他是为了更好的逃脱法律,在八点多他可以找到不在场的人证!”
秦亦云点一下头,说他们也曾经有过这样的设想,但是,到现在还是毫无头绪。
他们很投入的聊着,时间已经很晚了,秦亦云没有离开的迹象,她说自己很想多陪陪叶千帆,他其实也不想让她走,秦亦云用浪漫和温情一直抚慰着他失恋伤痛的心,直到第一缕曙光出现在窗栏上的时候,秦亦云必须离开了。
她看到了叶千帆靠在沙发上睡的正香,她还是没有叫醒他,轻轻的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悄然离去,当叶千帆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一种淡淡的,秦亦云身上的幽香,在房间飘散。
叶千帆在这个早上已经没有太多的悲桑了,他和往常一样,到餐厅吃早餐,他可以明显的感到,所有人都对他投来了关注和微笑,大家也都知道,那份对叶千帆的处分文件再也不会出现在北坝乡的文档中了。
小餐厅里赵听云和陆以霖都在,叶千帆一如既往的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赵书记,陆书记早!”
赵书记客气的回应了:“唔,小叶今天看起来精神很好嘛,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我昨天喝的有点多,今天感觉头还晕晕的!”
陆以霖也笑着说:“我也是,昨晚上没有休息好,这上岁数了,不服老不行!”
叶千帆敲碎了一个鸡蛋壳,慢慢的剥着,就听外面厨房里王香菱咋咋呼呼的又在大声呵斥厨师,好像王香菱觉得厨师把萝卜丝切的不均匀,太粗了,凉拌黄瓜里面味精和胡椒粉放多了,还说稀饭最好用柴火灶煮,电饭煲煮的不好吃。
叶千帆笑着摇摇头说:“这王香菱对吃还很有研究嘛?”
陆以霖说:“那可不,让她管理厨房这就是用对人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这王香菱啊,炒的一手好菜,打当年就是被招工进了乡政府食堂做厨师的,后来活动活动,转了干,现在做到了乡政府副职,也算得上一个传奇。”m。
说完看一眼赵听云,眼中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这话让人听着就有点是针对赵听云而来的,因为王香菱的副职提升,就是赵书记办的。
赵听云满不在乎的说:“这有啥求传奇的,所谓树挪死,人挪活,罗副县长当年还是给刘专员开车呢,最后也不是提干了,现在还成了副县长。”
“那倒也是!”陆以霖点到为止,适时的收兵。
一会,王香菱进来了,先和赵书记,陆以霖打过招呼,然后问叶千帆:“叶乡长,天刚亮的时候,我咋听到院子里有车响?”
叶千帆有点茫然的摇摇头:“是外面的货车吧!我没听到!”
陆以霖说:“不是的,就我们院子里,我也听到了!年轻人睡得死,肯定没听到!不过王香菱,你醒来那么早干啥?”
王香菱瞅他一眼,说:“我想男人,睡不着!你呢,陆书记?你是想女人睡不着吧!”
餐厅的几个人都呵呵的笑,陆以霖瞪了一眼王香菱,没有说话,叶千帆忙在中间打个岔,说很有可能那个时候自己还没醒来。
等快吃完饭的时候,赵书记对叶千帆和王香菱说:“叶乡长,南村的吴支书前两天去世了,你一会和王乡长代表乡政府和各位同事去吊唁一下,都是老同志了,乡政府干部去,是逝者的荣光。”
叶千帆也是认得这个吴支书的,此人在南村当了多年的支书,在北坝乡各种关系都处理的不错,人也算热情,不过年轻时候在外面干过很多苦活,身体被掏空了,用他自己的话说,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现在突然离世,让人也挺感慨的。
叶千帆就答应了,王香菱本来不想去,但赵书记说多去一个人,这样显得尊重,王香菱也就没再推脱了。
吃过早餐,带着一辆车,他们就往南村而去,还有好远的时候,叶千帆就听见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唢呐声音,要说起来的,在所有的乐器中,不要觉得唢呐声音不够优美,声音没有锣鼓声大,那你就是外行,唢呐声音的确不高,但它的穿透力最强,具有唢呐一出,谁与争锋之称,可谓是乐器届的大流氓。
北坝乡的人还是很讲究的,红白喜事,都要有一份热闹在,不管是娶妻,生子,生日,去世都离不开唢呐,这玩意能吹得你心花怒放,也能吹得你肝肠寸断。
叶千帆他们到了吴支书家的时候,发现这吹锁啦的人居然有十个人,开玩笑,一般小户人家可是请不起这么多人的,只有家境殷实,而且很要爱面子,在当地还有声望的人,才能享受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叶千帆和王香菱一到吴家,吴支书的长子带着兄妹几人都过来给跪下,咣咣咣的就是几个响头,这些人岁数都比他大,而且磕的地面都咚咚响,他那经受过这场面,顿时弄得叶千帆手忙脚乱的,扶这个,搀那个。
倒是王香菱一副受之泰然的样子,还对叶千帆说:“不用紧张,都是这规矩,孝子的头,如狗求,见人都得磕个头,你站好受着就成了!”
叶千帆就拿出了乡政府的抚恤金,还有一些和吴支书有过交织的老人凑的份子钱,这里面有叶千帆二百元,王香菱一百元,对方诚惶诚恐的把他们接到了里面。
木半仙也早早的在这里了,他住在北坝乡政府旁边街上,这老头可是有些名望,在北坝乡敢称半仙的人就他一个,据说他擅长阴宅风水和丧事礼仪,这木老头一家人都混得不错,一个弟弟在外面做教授,一个妹妹在省城大医院做主任,还有几个在省城,市里做官的亲戚,可谓是人丁兴旺,家族发达,据说,这就是他懂得选阴宅,当年他从一处古庙深刹中学成归来,就把自己家的祖坟换了个地方,也就是他阴宅选的好,所以,后来才有了家族的兴旺。
大家都客气几句,叶千帆和王香菱被安排着喝茶,木半仙把吴支书的几个儿子拉到一个房间,叽叽歪歪了一会,好像是了解逝者的生平,然后木半仙下笔撰写祭文,一会,木半仙就用北坝乡特有的哭腔在丧礼上念起了祭文。www。
木半仙果真了得,不但风水看得好,祭文也做得如此好,这一听,叶千帆也是大吃一惊,不由的暗赞一声好水平,至于那一众的家属邻居,亲朋,好友,同事,也是听着祭文,无不肝肠寸断,黯然落泪。
念完了祭文,大家就向死者致辞哀悼,这就需要沉默三分钟,才开始瞻仰完遗体,但是,叶千帆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一些困惑,昨天他实际上没有吃晚餐,所以有些饿,后来秦亦云来了,也就把吃饭给忘记了,今天一早,叶千帆一口气吃了两个鸡蛋,两个馒头,一大碗稀饭,这会叶千帆肚子里面咕咕噜噜的老是不安稳,他也知道今天的场合要庄重,要肃穆,可是,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咚”的一声,来了一个洪亮,高昂,响彻云霄的大屁,这一下,棺木前的所有人都顿时鸦雀无声、面面相觑,想不通,这是何方神圣!
叶千帆心里那个急啊,要说起来,叶千帆一般是不会乱放屁的,一个月也难得放那么一两个,现在倒好,这就叫不放不知道,一放吓一跳,叶千帆的这屁很有些波澜壮阔的味道。
面对这样的状况,叶千帆冷静沉着,从容的转头看着身边的王香菱,邹起了眉头,表现出一副难以忍受的,很嫌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