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意!”
周远一下子站起来,看着周发、王二胜,又转头看着代佳炜,最后看向杨咏晴,“你知不知道,还有你们知不知道,我介意,我介意,我很介意!”
他大声说完,然后跑开了,差点被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撞上。
众人哪儿还敢耽搁,立马跟随他的脚步跑起来。
周远一口气跑回宿舍,用被子蒙住头,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自己这通火发得莫名其妙。
他又从没跟任何人表明自己对小晴的心思,别人不理解、误会也很正常。
怪只怪自己没早点发现对小晴的心意,以“兄妹”相称多年,害得大家印象一时难以扭转。
他痛定思痛,以后一定要在众人面前多强调他和小晴非亲戚关系,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早点向小晴表明心意。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有很多次,话到嘴边了,周远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不知怎么回事儿,一到杨咏晴面前,他就变得吞吞吐吐,脸红舌头硬。
无数次,私下里他恨自己不争气,然而,明面上就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为此他整日整夜郁结难舒,人也变得日渐憔悴。
大家都以为他生病了,反复劝说他去看医生,可周远却只是闷闷着不吭声,他知道自己病了,可是是心病,心病怎么医啊,根本没药可医嘛。
然而“始作俑者”对此事却懵然不知,杨咏晴近来被杂务缠身,她发现会计一职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这倒不是说她的能力不足以胜任,而是工作之外的事务让她力不从心。
她已经不止一次告诉过来报销的人,要将费用名称、金额、发票等一一整理对应好,并贴在一起,核对无误后,方可来找她报销。
然而说得再好、再仔细,那些人扭头就忘了,等下次再来时,依然是问题一大堆,又得杨咏晴一个一个、一张一张找出要更正之处。
她还不能有任何一丁点儿不耐烦的样子,否则,那些人会说“怎么刚上位就摆谱?”
要么就是说“以前的会计,拿来就能报销,人也从没说什么,怎么到了她这里就这么麻烦?到底会不会做,不会做换个人吧?”
如此云云,杨咏晴不堪其烦。
这天是周六,刘致和从办公室出来,路过办公大厅时,看见杨咏晴座位上仍亮着灯,他走过去敲了敲桌面,见杨咏晴从一堆的纸页中抬起头来。
下了一整天的雨,又湿又冷,渐近深秋,天黑得快,所有人一到下班时间点,“嗖”得一下窜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