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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20来岁被叔叔接到厂里来照顾堂妹,虽然大字不识几个,可好歹也算在人堆里摸爬滚打过多年,自然不可能没有一点城府和谋划。眼下她打算先听一听这两人在打什么算盘,如果说得有理,她要去找那3人好好算账,如果只是挑拨离间,她也要去找那3人商量救弟对策。
反正她豁上一身胖肉不怕,也要搅缠的所有害他们的人都不得安生,“不管是谁,想要害我和我弟,没门,没门!”
“那既然婶儿你这样说,”
张德勉为其难地坐下来,他挪动椅子靠近胖婶儿一些,悄声道:“胖婶儿,你实话实说,你们和那3个股东是不是想借此次换届的机会,换掉刘厂长,让你弟弟胡辉坐上厂长之位?”
“咳,咳……”
胖婶儿尴尬不已,只得不断咳嗽掩饰,她万没想到看似温和的张德一开口竟是如此炸裂的话。
当事人正坐在前面呢,即便有这事,她也不能说啊,眼下还指望他伸把手救弟呢。
“没,没有的事儿……”
“胖婶儿,你不用着急解释,”
张德拍拍胖婶儿的手,“我既然敢当你和刘厂长的面说这样的话,自然不会凭空捏造,到底有没有这事儿,你心里清楚就行,不用说出来。”
他转而看向刘致和,“按理说啊,你们才是真亲戚呢,我这都是咸吃萝卜,瞎操心,可我委实不忍心看护弟心切、重情重义的胖婶儿被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胖婶儿激动地拉住张德的手,连拍几下,显然刚才的话击中心坎,“张秘书啊,”
她摇摇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看得实在啊。哎,不说了,不说了,啥也不说了,你能懂婶儿的一片苦心就好。”
“正是如此,我才仗义执言几句,否则,你说好端端地,我也没必要出这个头,不落好处还得罪人不是?”
不等答话,张德接着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胡辉真的当上厂长之后,会怎样?”
“会怎样?”
“是啊,这个厂长之位他真的坐得稳吗?那3个口口声声看好他,扶持他的股东真的会心甘情愿听胡辉摆布吗?”
“啊,这……”
胖婶儿有点懵了,显然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
“实话不瞒你说,你们联合一起,想整倒刘厂长,他也没闲着,四处搜找证据,企图让你们栽跟头。呶,”
张德低头看着地上刚才被刘致和扔掉的纸张,“这些就是证据,他原本想治你弟胡辉一个贪污挪用公款的经济罪,这罪说轻就轻,说重也重,全看厂子里怎么上报。你也别怪刘厂长,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动用手段无可厚非,你们不也如此吗?可眼下,你知道吗,刘厂长刚递出消息,说只要胡辉交代贪污钱款的具体去向,便可立功减刑。他主要想打击那3人,对你弟只是小惩大戒,意思一下得了,毕竟关起门来,你们还是一家子亲戚。可那3人为了自保,竟不惜下死手,想借前几天胡辉一时醉酒惹下的风流事,将原本的经济轻罪摁下,变成调戏侮辱妇女的流。氓重罪。要知道,这罪名一旦成立,起码10年起步啊!再者说,你们当真以为当上厂长之后位置能坐得安稳?要知道,你们手里一票,可他们手里却是3票!只怕一旦刘厂长不掌权,你们迟早被他们踢出局,到时候家产旁落,厂子里再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胖婶儿不断地抬手用袖子擦额头,软硬兼有的一席话,说得她心惊肉跳,浑身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