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最起码小晴知道了我对她的心意,总比这场在我心里下了漫天相思的雨,而她却未能感知半分,要好得多,不是吗?”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周远转身,见来人是刘致和。
两人对视,先是刘致和笑起来,紧接着,周远也笑起来,最后两人乐不可支,都笑弯了腰。
“哈哈,傻大个,你……”
“哈哈哈,刘厂长,你也……”
他们相互伸手对指,仿佛都在笑对方是个可悲可笑的可怜虫。
这荒诞不羁,又心碎乱神的夜晚啊,早点过去,早点过去吧。
自此后,几人再没有同聚过。
也不知是心伤难愈,还是被打得身体有佯,总之代佳炜身体虚弱,每况愈下,可他却总不肯请假,坚持要上班。
上班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可一下了班,他浑身无力巨痛,只能躺床上。
说话更少,一天到晚,几乎不开口,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憔悴下去。
杨咏晴终日担心不已,可无论她怎样开口劝慰,代佳炜只是笑着告诉她,无事,不用担心。
而周远每次碰见杨咏晴,不是刻意躲开,便是仓促寒暄几句,然后便借口有事,快速离开。
尽管杨咏晴也曾努力想缝补起她同周远间的兄妹感情,然而想了想还是作罢,她岂能不知周远那晚的失态是为了什么?
那样的心伤、那样的愤怒、那样的难以置信,除了对自己动心外,她找不出第二个合理的解释。
若再走得近,难保不会有别的事发生,杨咏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谈笑无间,胜似亲兄妹的两人,越走越远。
那一夜的慌乱与不羁,令属于他们三人之间的年少情谊,一去不复返了。
——
“医生,他怎么样了?”
望着病床上,代佳炜紧闭的眼睛和蹙起的眉角,杨咏晴紧张地问。
“初步判断是心病。”
医生放下听诊筒,坐在椅子上,开始翻找资料,“刚好我有研究过心理疾病相关的话题,我觉得他症状很像。当然只这是我个人的初步判断,具体可以去正规大医院,咱这里毕竟是厂医务室,没那么权威。”
接着,医生有些犹豫,试探地问了句,“他是不是精神受过什么打击?”
“呃……如果是,那该怎么治疗?”
“一句话,‘心病还须心药医’,找到他受打击的根源,或许能有治愈的可能。”
杨咏晴低头沉思医生的话,代佳炜悠悠转醒,他额头上满是大汗,看着面前的杨咏晴,艰难坐起身,“小晴,你别担心,我没事儿,就是总做噩梦,也不知道为什么?”
“要么,你回去吧?”
“什么?”
代佳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咏晴,他并非是个毫无知觉、不通人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