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端一杯白酒正往嘴里送,听到妻子的话,手在半空中停顿一下,然后才一饮而尽。
火辣的白酒烧得他直嘬嘴吸气,忙从盘里夹几粒花生米放嘴里,边嚼边说:“屁,他哪是今儿才不对劲,他是自打从水泥厂回来,就处处透着不对劲!”
“对!以前我哥回来给我大包小包的买好多吃的玩的,今年啥都没有,跟他说话还老凶我呢!”
周远弟弟周刚点头如蒜,十分赞同父亲的话。
周母忧心忡忡,“哎,你说别是有啥病了吧?”
“去,去,别捣乱!你小子他娘的整天就惦记吃喝!”
周父一边用筷子轻轻敲打小儿子的脑袋,一边和妻子说:“屁的毛病!就是年龄到了,给憋的。抓紧寻个媒人给他说门媳妇,到时候一成了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啥心事都没了!哈哈哈……”
他一边往嘴里送花生米,一边可劲儿调侃。
“你可真好意思,说媳妇能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儿?不得要彩礼啊、房子啊,请问你这个当公爹的攒够了吗?”
周母没好气地朝丈夫翻白眼。
说是这样说,不过两口子还真就认真盘算起来,附近有谁家的姑娘人品相貌不错,年龄相当的。
当天吃过午饭,周母就拎了家里几样礼品,匆匆忙忙出门了。
事不宜迟,趁着年底在外打工的人都回来了,刚好找媒人好相亲。
周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他听到父母说的话,也知道他们的调侃,可他并不想理会。
外面饭菜香味飘来,不断刺激他的胃酸分泌,肚里空空如也,“叽里咕噜”叫个不停。
身体的饥饿使他更加心烦意乱,更糟糕的是杨咏晴的影子还一直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周远索性扯过被子盖住头,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不曾想躺着竟然睡着了,等一觉醒来,发现家里鸦雀无声。
他立刻起床,哪知起猛了,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忙伸手扶助墙壁,等眼前眩晕消失后,他才慢慢坐回床上。
想来是没吃饭,导致的低血糖。
他本想继续躺回床上,做个清冷的失意人,奈何天生就闲待不住,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烦闷,一冲动,起身拧开门锁,大踏步走出去。
可谁知堂屋饭桌旁早已没人,饭碗餐盘也被收走了。
周远本想寻点吃的,垫垫肚子,可谁知竟是什么也没留。
不禁心里一阵凄惶,“哎,爸妈也真是,明知道我午饭没吃,也不知道给我留点。”
正当他暗自伤神时,冷不丁地弟弟周刚蹦出来,手指周远,放肆大笑,“哥,你出来了?哈哈哈,我就打赌说,你肯定撑不了多久,一准得出来,果然被我猜中了!哈哈哈……”
听他这样调侃,周远窘迫极了,面上却强装淡定,给自己找台阶,说:“你臭小子知道什么,我是烟没了,要去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