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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杨母不料女儿竟如此情根深种,她愣神了片刻,恍然说,“那之前外面风传他和谢家姑娘的事儿……”
“那是从前,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你就这么认准他吗?那孩子我倒是也见过几次面,只觉得他性子软了些,不似他姐风风火火的样儿,可却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到底如何?我和你爸真不放心让你嫁给他。听说他家世不好,母亲早早没了,爹又娶个后妈,还生了孩子,估计父亲自己家的生活都难,也根本顾不上他,他姐代锦家更是不富裕。咳咳咳……”
杨母咳了一阵,又接着说:“哎,旁的不说,单说他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要是你们结了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总不好天天跟他姐家人挤在一起吧?”
“妈,我是真的喜欢他,从第一次见他……我就喜欢上他了,这么些年,我的心意从没变过,曾经我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也就死心了。可现在有机会可以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你说的那些困难我都知道,可我不怕,我相信只要他和我一心,不出几年,我俩肯定能把日子过好。”
说这些话时,杨咏晴的眼睛闪闪发亮,杨母岂能不知,这是女儿动真感情了。
为女计
偶ouou'ouou'ou她牵起女儿的手,哽咽道:“傻妮儿啊,只希望他能对得起你的这份情意,好好珍惜,永远对你好!你是爸妈最疼爱的孩子,我们希望你能永远幸福快乐。”
说完忍不住扭脸抽泣。
杨咏晴抱住母亲安慰:“妈,你别哭,你放心,我已经长大,有分寸,别为我担心。你和爸都要身体好好的,以后我还要好好孝敬你们呢。”
杨母撩起衣角,擦掉眼泪,轻声嗔怪:“长再大在我们面前也是孩子呢,怎么可能不操心?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别老熬夜看书,伤身体。我得跟你爸好好合计合计,你的终身大事,他也是着急的不行。”
“妈,你和我爸都别太担心,我知道自己有些任性,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想随自己的心。”
临走时,杨母又一次爱怜地摸了摸杨咏晴的头发,满是不舍:“睡吧,孩子。”
“啪嗒啪嗒”,杨父的旱烟抽得很响,他歪坐在被窝里,平时为了省点电费,老俩口舍不得开灯。
屋里很暗,一枝半截的蜡烛点在床头凳子上,豆大的火苗来回飘晃。
“咋样?妮子咋说?”
见老伴回来,杨父立刻问道。
“她是铁了心……别看闺女平时挺安静,其实心里很有主意。她真决定了的事情,很难再改变。看来咱们要为她筹谋终身大事了,虽说那代家家境不好,可咱不能委屈闺女。她为家牺牲那么多……”
说到动情处,杨母忍不住泪眼婆娑,拿起被角拭泪,“这次一定要让她开开心心、风风光光出嫁。”
杨父抽烟嗔怪:“哎,你咋……说着说着就哭了嘛!这正事都还没说完呢!”
“我这不是为咱闺女操心嘛!”
“咳,我说明天你能不能出去找人打听一下,这个……叫啥来着……噢,代佳炜,”
杨父想了半天,终于想起女儿心上人的名字,“你在村里打听他这个人啥脾气秉性,虽说是闺女自己中意的,可咱们也对她得有了解,不然盲婚哑嫁,那可不行。还有他现在仍住他姐姐代锦家吗?那要是结婚了以后住哪里呢?住姐家还是回去父亲那里住?这些咱都得操心,仔细问清楚。”
“那还用你说,明天我就去找老张问问,她家离代锦家近,应该知道更多内情。据我所知,这代佳炜亲妈早没了,爹又娶个后妈,还生个小孩儿,他从十来岁就一直跟着姐姐代锦。”
杨母不禁叹一口气,“这些倒罢了,关键是听说他跟谢家姑娘黏扯不清,前些天两家不知为啥还大吵一架……我担心的是他没断干净,怕他娶了小晴心里还想着别人。那咱闺女可太苦了。”
“啊?还有这事儿?谢家姑娘?牵扯不清?那以后不尽是麻烦吗?!依我说,这婚事不成……”
“可……咱闺女鬼迷心窍,她刚说啥,你知道吗?她说这辈子只认代佳炜,得,你说咱还能有什么辙?”
“哎呀,糊涂啊糊涂!”
杨父深深吸一口烟,脸上皱纹更深。
他痛惜女儿的痴心,可作为父母,还是不忍伤孩子的心。
他嘱咐老伴明天一定要打听清楚,等到一切定下来,再合计结婚事宜。切不可草率。
翌日一早,杨母刚吃过饭,就急着出门了,她径直来到张仙芳家。
张仙芳是杨母在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之一,不同于杨母的安静怯弱,张仙芳是一个风风火火大嗓门的女人,她个子不高,却长得很胖,脸上因为小时候出疹子留下一脸地麻子,绰号又叫张麻子。
但凡村里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张仙芳总能第一时间知道,她的小道消息无比灵通,她和杨母这两人,一个动一个静,一个似火一个像冰,却能成为挚友,很长一段时间说起这事,都让外人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巴。
两人坐着嘀咕半晌,最后杨母忧心忡忡地回去了。
她从张仙芳那里知道的消息和自己了解的差不多,唯一让她稍感安心的是,这代佳炜不仅相貌端庄,而且人品很好。
既不像他姐那样在外面乱来,也没有打人吵骂的恶习,更无不良嗜好,算是个好青年。
底线在那儿放着,即便小晴最后真跟他成了夫妻,想来不至于太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