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咏晴手捂在嘴巴上,呵了一口气,果然闻到一股浅浅酒味,她抬起头,呵呵傻笑,企图蒙混过关,“嗯,喝了点。不过,就喝了一杯。”
她竖起一根手指头,同熟悉的人在一起,她不用提心吊胆,紧张兮兮,放松许多,样子看上去有点憨呆。
周远一把将她拉至一旁,低声咆哮,“他们是什么人?你怎么能和他们一起喝酒?还有你,你怎么会遇到他们,又搅合在一起?你忘了,谢萍,差点被那个混蛋胡辉给,给……”
“哎,哎,哥,周远哥,打住,打住!”
杨咏晴反挽住周远胳膊,“别紧张,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偶然碰到了,一块吃点饭……”
“吃点饭?好端端地,跟他们吃什么饭?别看一个个道貌岸然的,都不是啥好东西。谢萍吃了亏,你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哎呀,”
杨咏晴亲昵地靠在周远肩上,略带些撒娇口吻,“远哥,你放心好了,我是谁,怎么可能会吃亏?我做事儿你还不清楚吗,啥时候毛毛躁躁、心里没谱过?”
或许是亲昵的姿态,又或许是杨咏晴的确一向沉稳,不是个冒失闯祸的人,周远心中的焦躁才稍稍缓解些。神色、语气也平和不少,“总之,不管怎么说,你也得离他们远一点。咱们是干活儿的工人,老老实实干活儿挣工资,可不敢掺和到别的什么事情里去。”
男宿舍人多,风声杂,各色小道消息流传的沸沸扬扬,周远听说当下刘致和同三大股东正明争暗斗的你死我活,谁都想将对方撂倒,好自己大权独揽。
还听说,此次胡辉被抓,就跟刘致和脱不了干系,说是他将计就计,才让胡辉被困在牢里,至今也没法脱身。
五花八门,各色消息流转,扑朔迷离、真假难辨。总之,这毫无疑问是个巨大的是非漩涡,周远隐隐感觉杨咏晴似乎也牵涉其中,果然,今晚亲眼瞧见她同那俩人一起回来,当即心就悬了起来。
他本不打算将听到的小道消息讲给杨咏晴听,担心她会胡思乱想,然而眼下见她完全没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周远不免要将话挑明再说一遍。
“你别不当回事儿,那三大股东都是人油子,一个比一个坏,你要是跟刘致和站到一块儿,难保他们不会对付你。他们动不了一个厂长,要动一个扛水泥的女孩子,还不轻轻松松?”
杨咏晴没吭声,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说,那刘致和,他过去的那些事儿,我跟你说过的,你都忘了吗?跟他沾边的人,可都没啥好下场。当年他抛弃刘芳,又害妻子惨死,哦,对了,你之前不是还很心疼刘芳吗,那怎么……”
“哎,哥,你别,你别再说了!”
杨咏晴忙出言制止,不知为何,她听到周远讲这些话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紧接着,她推周远胳膊往外走,“回去睡觉吧,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
杨咏晴捂住嘴巴打个大大的呵欠,一副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模样,她使劲挥手,“快回吧,回吧,我回去睡了啊。”
说完,快速转身溜回宿舍,留下满肚子话还憋着没说完的周远立在原地。
回去后,杨咏晴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觉得自己正在走入一条未知不明的路上,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越掺和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