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你看那些女孩子,好好的出去能好好的回来吗?咱村里先前那几个小子在当地都不好说上媳妇,可他们愣是从外地领回来女孩儿,领回来还不好好对人家,没过个一年半载,又是啥分手又是啥赶人的,造孽啊造孽……”
哦,原来母亲是怕这个,怕自己年纪小被男人骗。杨咏晴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她抱住母亲胳膊撒娇:“可,妈,我是你的小棉袄呢,聪明着呢,哪能轻易被外面的坏人骗走。你可太小看我啦。”
“儿大女大都不由娘,在家都好说,出门心都会变,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家里吧。咳,咳咳……”
杨母拾掇好碗筷,也回房去了。
得,攻坚失败。杨咏晴只得另寻时机。
杨咏晴回到自己的茅草小屋,刚散开头发准备洗漱,突然发现床头上的《中考数学真题集》,她暗叫一声:“糟糕!”
这本书是她从杨芝那儿借来的,本答应今晚还回去,可放学后发生一连串的事儿,她把还书忘得干干净净。
杨芝是个肯下功夫,苦读书的人,这会儿必定还伏在案前,埋头写作业,说不定正等这本书呢。
朝窗外看了眼,所幸现在还不算太晚,杨咏晴决定把书赶紧还回去。她拿起手电筒,站在母亲房间的窗户下,小声说:“妈,杨芝的书我忘记还了,我现在去她家,把书还回去。”
“挺晚了,明天……”
“她正等这本书呢。妈,我去去就回啊,你别等我了,快睡吧。”
她是乡野里长大的孩子,没少走夜路,想起以往农忙时节,她和父亲在田里辛苦劳作,忙到半夜是常有的事儿。
手电筒电量微弱,只悠悠一束光,聊胜于无,好在今晚月色很亮,杨咏晴并不害怕。杨正河之流毕竟少数,且一个村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他顶多言语上占点便宜,并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
至于曾经听瞎婶儿讲过的那些鬼故事,杨咏晴更不害怕了,鬼哪有人可怕呀。
不多会儿,杨咏晴就来到杨芝家,果不其然,这姑娘正趴在桌上,揪住头发,绞尽脑汁。
“哎呀,我要死了,这道题到底怎么解啊?我算了好几页纸,算来算去,越算越糊涂。小晴,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
杨咏晴接过题一看,当即明了,“首先你得分析,这道题的考点是什么。你看,撇开表面的东西,出题人想考的是对函数的掌握……”
短短几句讲解,列出方程式,问题迎刃而解。
“哎呀,我……”
杨芝气恼,使劲敲自己的头,“我算服了自己这榆木脑袋,咋想也想不明白,一个人绕圈圈似的跑了一圈又一圈,越跑越远,气人,气人。”
这举动真是可爱,杨咏晴心情大好,“好啦好啦,也不算没收获嘛,最起码你印象深刻,以后再遇到这样的问题,必然一看就会,一做就对。”
忽然,杨芝怪怪地盯住杨咏晴,上下打量,“不对,不对,你明明题会做,为什么考得不好?”
“呃……可能一考试就犯迷糊,不考试就清醒了。”
不愿过多解释自己的成绩,家里的烦心事,犯不着让好朋友跟着操心,看杨芝还想究根探底,杨咏晴忙扯开话题,“那个,我回去了,天晚……”
还没动身,被杨芝一把拉住,一脸神秘兮兮,“小晴,小晴,你等会儿,等会儿,你猜我刚看见了什么?”
“什……什么啊?”
用眼神朝一旁示意,然后附在杨咏晴耳旁,小声嘀咕,“谢萍,我家邻居。我刚看见谢萍,她和谁,你知道不?代佳炜,他俩在一块儿……说话。”
她说得断断续续,杨咏晴听得明明白白,耳根骤然通红,心里似乎藏了一面大鼓,在闷闷地重击。
“小晴,听明白了吗?你咋了?是不是惊呆了?”
不等杨咏晴回答,快言快语的杨芝自顾自说下去,“不瞒你说,我刚意识到他俩在一块时,也吓了一大跳。其实吧,我刚碰见他俩一起时,压根没想那么多,你说咱谁没跟男生一起玩过,我整天还和杨扬斗嘴打闹呢。可他们看到我时神情不太自然,别别扭扭的,当时我没在意,回头仔细一想,咦,他俩那样子分明是谈了嘛!”
顿了顿,杨芝继续:“真是让我好意外,竟想不到他俩会在一起。可你说,他俩能走到一起吗?他俩家里能同意……小晴,小晴,你咋了?怎么不说话?”
跟我走
杨芝使劲摇她胳膊,“你咋了?是不是吓到了,可也不至于这么半天没反应过来吧?”
“我……我……”
支支吾吾,杨咏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你说他们能走到一起吗?我感觉难。谢萍妈对女儿看得那么紧,怎么可能会让她嫁给代佳炜?他一没家世,二没钱,跟父亲早没了联系,借住在姐姐家。嗯……”
杨芝摇摇头,遂又点点头,“我感觉难。”
没有留意到仍如老僧坐定一般、不言不语的好友杨咏晴,杨芝仍然自说自话,“这还不算,更关键的是谢萍妈不知有多讨厌代佳炜的姐姐代锦,光是明面上就说过很多次。你看她跟我妈平时关系也不咋样吧,可我妈就听她说到过代锦的坏话,那跟别人呢,肯定说得更多了。噢,对了,小晴你不是也亲眼看见过她俩吵架吗?你想想,她俩这关系得有多糟糕,你说说,谢萍妈怎么可能会同意女儿嫁给代佳炜,跟代锦做亲家呢?”
终于能平复下心中所有情绪,杨咏晴牵动嘴角笑了笑,还不忘打趣好友,“你说的当然都对哇!这分析,丝丝入扣,扣人心弦,怎么能不对呢?以后解题就按照这个分析来走,保证什么题都难不倒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