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继续对杨咏晴说:“不管任何时候,你都只需咬死口说你没去过杨老柱家,没到过小南塘。他们身上的伤与你无关,他们是死是活也与你无关。要是他们到你家里闹,你一定要比他们闹得更凶,而且不要怕把事情闹大。那几个人渣心里的那点腌臜瞒不过明眼人,他们是绝不敢把事情闹大的,因为他们怕自己身上披的那层人皮……被揭下来。”
悠悠的语气,仿佛在闲庭散步,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感到彻骨冰冷。
接着,他面向众人再次开口,“各位,就此别过。人我带走,你们都回去吧。”
“哎,你要把她带哪儿去?”
杨咏晴伸手挡住陌生人想要拉板车的举动。
“怎么,还信不过我?”
“当然信不过你了。我们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干嘛要信你?”
周远立刻挺身而出,站在杨咏晴旁边。
“我姓刘,名不重要。这人嘛,我要送去县派出所,让他们帮忙找找她的家人,你们这乡里派出所……”
他摇摇头,“早就烂掉了。这下能信我了吗?”
“既然如此,那人当然让你带走,不过我们怎么知道你真的会把人送到地方,我们得跟着去。”
陌生人双手一摊,“我无所谓啊,刚好有你们帮忙推车,我还省力气了呢。只是天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去,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家里人不担心吗?”
“啊!糟了。”
杨咏晴一拍脑袋,想起临出门时她跟母亲说的是去杨芝家解题,一会儿就回,而每次她出去玩,母亲必等她回到家后才肯踏实睡下。这么长时间不见她回家,母亲不知该怎么着急。
可她仍不放心让陌生人带走疯女人,“那我回去,可他俩得跟着你把人送到地方。”
不等陌生人回答,周远当即决定,“晴妹,天这么黑,你一个人走夜路怎么行?这样吧,大炜,你跟小晴一起回去,我和他一起把人送到地方再回来。再说,这板车还是我借的,总得拿回来吧?”
看来只能如此了,四人都无异议。
在前面路口,大家挥手告别,临走时杨咏晴摘下脖子上挂着一根红线的观音玉佩,戴在疯女人脖子上,“这玉佩不值什么钱,是我满12岁赶庙会时,在庙门口捡到的,虽然质地普通,可我带了多年,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吧。”
回程的路上,杨咏晴和代佳炜并肩同行,夜真静啊,没有青蛙的“咕呱”声,也没有虫叫声,仿佛整个世界都睡着了。
就在这时,整晚昏沉的夜色忽然变得明亮,杨咏晴抬头,见一轮硕大的明月突破层层乌云而出,宛若新生的婴儿般莹润皎洁。
“佳炜,快看,月亮!”
杨咏晴手指天空,语气里有不自觉的欢快。
“好漂亮啊……真好看。”
代佳炜由衷称赞,“我想到两个字‘圣洁’,月亮发出的光辉能抚平心中伤痕,净化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