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应该知道,我的胆子最小,先前他就像电影里的幽灵一样,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连起码的脚步声都没有,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还是气不过,便在他的脚上狠狠踩了一脚,这回他倒老实了,没有像刚刚那样向我大喊大叫,只是一个劲儿地吸气。
“你是怎么进来的?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偷拿了这个房间的钥匙?”我怒目圆睁。
“诶,讲话别那么难听,我哪里有偷。我只是跟酒店服务生讲,说你是我的女朋友,那么,自然而然的,那就叫钥匙给我了,不过他也问了关于你的问题,看来酒店还是比较谨慎的,所以你放心,不会有人随随便便就能拿到你房间的钥匙,尽管放心好了。”他依旧是那么漫不经心。
口口声声叫我放心,可是我哪里能放心得下。
我看他就是存心给我找麻烦,觉得我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我不想再理他,便叫他先走。
可他偏偏不走,反而拖住我的腿将我抱起来。
我顿时惊慌:“陈泽,你到底有完没完,我之前跟你讲的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他扣着我的腰,吻了一下我的唇,抵着我的鼻尖说:“你讲的话我怎么可能没放在心上,全都放在心上了,只是人的记忆力毕竟还是有限,记不住也很正常嘛。”
我别过脸,不想与他对视,他这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可怜的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人。
老爸老妈还觉得,有他照顾,我一定过得舒服,他们也很安心,可事实是,他们的女儿刚刚差点被吓出心脏病来。
“请你不要这样,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地对我,清妍。”又开始了,每次他都故意来引诱我,还特意用这种温柔的语气来哄我。
我发现我这个人真的太没出息了,看着他有些委屈的模样,顿时狠不下心了,便由着他。
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总不可能一直跟他这样玩闹,一想到以后要跟他结婚,我的大脑就一阵眩晕,不,这不可以。
我抱着头,闭上眼,想将脑海里的想法通通都去掉,可是,那个恶魔一样的家伙一直将我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放手。
“拜托你放过我。”
他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不,我不会放过你,放过你就是对我自己残忍,你知道吗?我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我完全可以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但是我没有,因为我只想跟你结婚,难道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吗?”
后背在冒冷汗。
我觉得他的想法过于偏激,说不定将来比王博远还要来得恐怖,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就背叛我了呢。
这时,他按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轻声说:“清妍,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吸了口气:“可是我依然觉得不可能,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也不会信,我现在跟你讲的这些说不定过几天你又忘了,陈泽,我到底该怎么做,现在我也很迷茫。”
他眸色往下沉了几分:“我不想你因为我感到苦恼,困扰,我是真的很想跟你结婚,可是现实告诉我,如果我这样做的话,你只会更加恨我,我也很无奈,清妍。”
说完,他将下巴搁在我的肩上,我听见他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响起,带着一股久远的槐花香气。
此刻我就像是做了一个绵长悠远的梦,醒来后身处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而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他,明知道,我不能在这里长久地呆下去,可是因为找不到出口,所以只好在这里缓慢行走。
可是每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总是在提醒自己,不行,不行,我离开这里。
这种感觉也让我感到痛苦。
陈泽的确是被咬得太狠了,我终究于心不忍,便起来给他找来创可贴,撕开上面的一层薄膜,一边给他贴一边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早点回去,毕竟在这里我就是一个异乡人,水土不服,很多东西都吃不习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很挑剔。”
他沉默了很久,抬头看我,呼吸都有些冰冷:“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去见他,然后你们可以死灰复燃了,是吗?”
我觉得他这话讲得有点刻薄,干脆不想搭理他,结果他不依不饶:“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回答就代表你默认了,对不对?”
“你到底想怎样?我说是,你又不相信,我说不是,你又觉得我在欺骗你,你不是说我们需要信任彼此吗?可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这时,他也沉默了。
空气很安静,能依稀听到窗外的雨声,滴答滴答滴满了这个世界。
我感觉我的心,也给浸湿了。
有些问题,我想了很久,我想,我之所以活得这么狼狈,大概就是因为我心软,耳根子也软,看不得别人受苦,对自己也不够残忍,好不容易想对自己残忍一次,可总有人在引诱我,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很多时候我都失眠,睡不着,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眠,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方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