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和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镜,整个人给人一种冷淡疏离之感,此时他也开口:“没错,顾小姐身为这里的负责人,理所应当礼貌待人才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骂人呢。”
真是有嘴说不清,我算是真正领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尤其是在此时此刻,他们都用一种看到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
我忽然有一种要被屈打成招的感觉,忍不住低叹一声:“首先我得声明一下,你们刚刚所说的那些,我没有做过,对于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解释。而且这里是我们的公司,也不是你们想来就能来的。”
虽然这话不客气,但是我讲得很温和,尽量不给他们二老造成心理上的负担。
之前王博远那家人来闹的时候,我还真是手足无措啊,看着他们像兔子一样在那里蹦达,我也无可奈何,如今的话……我淡淡看了一眼舒然,不能再继续柔弱下去了。
自古以来,恃强凌弱就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
一片寂静之中,我微微扬起唇角,笑道:“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章晚华顿时脸色大变,想想也对,像她这么高贵又自傲的人,估计还没人用这种口气跟她讲过话。
她怒睁着双眼盯着我,半晌后,才吐出一句:“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没想到竟然会被冠上这样一个名词,可我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慢慢地,用指腹摩挲着手背,我在努力调整内心那些有些压制不住的怒气,
舒然这会儿不吭声了,她一直躲在她请来的救兵身后,不时用颇为得意的眼神向我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而李仲和也不遑多让,他似乎认定了我就是一个惯于羞辱他人的人。
但他没有像章晚华那般将自己的怒气显露出来,微微闭了闭眼后,他长叹一声,用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我也不想冤枉人,但舒然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都是乖巧懂事,从未撒过谎,你要是能给她道个歉认个错,我们也不跟你计较。”
似乎是为了佐证他的话,舒然抹了抹眼泪,变得更加乖巧了。
这一幕看着感觉很是刺眼,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在看到自己主人后,悄悄地将爪子收了起来,并且作委屈状,还带了点可怜兮兮的味道,只是那双眸子里所呈现出来的情绪却是矛盾的,她内心愉悦,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张扬,故而眼神时而闪烁,时而露出挑衅意味。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做过的事,我绝对不会承认,更不可能道歉,如果你们是仗着自己人多,想逼我就范,那很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出门向左拐,慢走不送。”我也没精力再跟他们这样虚耗,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因此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得冤枉,更何况对方来势汹汹,一副要将我彻底打压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我在公司一向都性格比较温和,没有说过什么太狠的话,他们听了我的话后,多多少少都有些惊诧。
韩悦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她生怕我脾气上来,会从身后拔出一把剑来。
于是悄悄地握紧我的手,也不知是缘于担忧,还是因为不安,她的掌心里全是汗。
到底是个小姑娘,我将她往身后扯了扯,这场风波我并不希望波及到她。
章晚华这会儿气得不轻,她咬牙看着我,本想发一通脾气,可是她又发现,这四周的目光通通都聚集在我们这里,而她又不想搭上泼妇的名头,只好将这口气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她虽将怒气层层包裹,但终究还是受不得气,何况她还是舒大小姐搬来的救兵,既然是救兵,场没救,自己反而受了一股子气,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章女士狠狠吸气,向我走近了几步,冷冷道:“那天李盛带你来我家,我就说过,你不适合他,可是他不听,总觉得你是天下第一好,我在想,若是他见了你现在这副样子,态度又会是怎样,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也不一定。”
我连看都不用看,光听语气,就知道她有多厌恶我。
好嘛,又来了一个棒打鸳鸯的人,只可惜,我跟李盛已经不是什么苦命鸳鸯,而是各自纷飞的鸿雁,即便我现在心里还放不下他,但时间是良药,再深的伤口,日子久了,也会结疤。
我将那份已经脏得不成样的策划案拿出来,向着舒然微微一笑,对方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好似我就是那强占山头为王的土匪头子,柔弱的身子抖了抖,眼泪将落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