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李盛的身上,他陌生的样子,让我几乎萌生退意,又想做回那个只待在自己小房子里的蜗牛。
叹了口气,愈发显得老气横秋,我轻轻拉开郑昊阳的手,语气淡然:“是的,我在婚姻这件事上的确是个失败者,我妈经常说我眼光不好,我不以为然,现在却觉得,她老人家很有先见之明。”
身旁的画描绘的是盛开的结香,又名梦花。
璀璨的黄色小花紧紧团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向外绽放,一簇又一簇,一不留神,就开了个繁花满树,简直羡煞凡人。
没有枝叶,枝条也是弯弯曲曲。
曾经我跟郑昊阳还将结香的枝条打结许愿,祈祷上天能够怜悯,让我们可以白头偕老,至死不渝。
如今想来真是讽刺。
孟可儿忍不住轻笑,好像我的话恰好对了她的胃口一样,用一种同情又悲悯的语气说道:“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嘛,但你知道,感情这种事情是无法强求的,嗯,既然你如今什么也都知道了,那就干脆痛快点,跟我堂哥也断了吧,反正也是逢场作戏。”
好一个逢场作戏。
我忽然彻悟,说不定李盛的那些深情款款也是演出来的,出生在这样的演技之家,演技想不好都难。
越想便越头疼,不一会儿,脸色也跟着白了不少。
李盛的表情变幻莫测,他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欲言又止。
我轻轻吸气,尽量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些,就算输得一败涂地,我也要高扬着头,绝不允许这帮人来践踏。
孟可儿偏着头眨眼:“其实,我是很钦佩你的,顾小姐,听说你把我大伯母气得不轻,缓了几天才好。你得知道,这么多年,可没人敢这么气她,所以你更不可能嫁进李家。”
李盛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孟可儿耸了耸肩,表示她说的是实情,并没有夸大其词。
看着他俩的互动,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但也无关紧要了。
也许李盛不知,此时他的沉默,比孟可儿那些讽刺性的话厉害多了,简直就像一把刀子,在一寸一寸地凌迟我,直到血流成河。
可能我在他真的就是一颗棋子吧,所以他才一声不吭,选择与我做陌生人。
郑昊阳看出我的脸色不对,语气担忧:“清妍,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就跟你说过了,不要理会这些乌合之众。”
孟可儿顿时急了,但因为摸不清郑昊阳的底细,她只好选择隐忍。
加之李盛的存在,她不能让自己变得更掉价,
我摇头:“没事,我得走了,嗯,为了避免麻烦,我想还是我们不要见面的好。还有,李先生,麻烦你把我家的钥匙还给我,省得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玷污了你的名誉。”
“清妍……”
这个男人终于开口唤我的名字,语气里透着一丝焦灼。
但是,晚了。
如果他对我来说是种诅咒,那么我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要解咒了,不敢想,他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是什么样,但我会努力适应的。
一颗心不断紧缩,我仰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扎进肉里:“李盛,我们结束了,彻底的。”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我迅速关上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