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异响让简依安有点紧张,片刻的伤神也散了个干净,她赶忙压低了声音:“舅舅我改天再跟您说。”她放下手机,打开了静音键。小心地打开了门锁,缓缓拉开了门。门刚开一个小缝隙,立即就被大力推开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往里挤。简依安没有防备,不小心被门撞到了脑门,回过神来,顾烈辛上半身已经躺了进来。他的脑袋还撞翻了她的脏衣桶。“……”简依安揉揉额头,有点无语。地上的顾烈辛动了一下,捂着头露出痛苦的神情,把散乱在身上的脏衣服拨到了一边,撑着地站了起来。简依安往后退了一步,不敢贸然打扰。顾烈辛站起来之后也没有往外走,而是转身观察周围环境。看到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人,神志似乎清明了一瞬,立即走了过去。脚步虚浮,浑身酒气氤氲,眯眼瞧仔细着她。顾烈辛似乎努力回忆着什么,半响,喊了一句:“安安?”简依安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顾烈辛有些忧郁的眉眼拧在一起,担忧地说:“你怎么在这?孟燕又欺负你了?跟我回家去!”孟燕是她的舅妈,以前在简家,简外公不在的时候没少苛待她,不过三年前就去世了,也是外公去世前的一个月。忽然提起故人,简依安心中到底是萦绕了一丝悲凉。顾烈辛一把抱住了简依安,似是安慰地在她背上抚摸了起来:“安安,别怕,我在这……”简依安怕得要死,吓得不断乱动。刚才的半点悲伤也都被浇灭了,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安安”这个称呼,是沈烈和她在简外公面前才会喊的。彼时的顾烈辛青涩又爽朗,而现在,这两个字,从这样一张有些狰狞的面容中喊出来,简直比叫魂还可怕。顾烈辛现在又发什么疯?简依安忽然想到,这是酒疯。她觉得顾烈辛大概是真的喝酒把脑子给喝坏了。简依安有些恶劣地想,喝坏了更好,她就能逃之大吉!顾烈辛抱得更紧:“安安。”简依安被浓烈的酒气包围,身体并不好受。她推着顾烈辛的胸膛:“你放开我!”顾烈辛紧紧地抱着她,强烈的压迫感让她从外到内都不好受,精神更是饱受折磨,简依安没忍住,在顾烈辛怀里一下子吐了出来。简依安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今晚又要在各处打扫卫生,早睡是不太可能了。她更用力地推他:“你别抱了,我想吐,你不觉得恶心吗?”“安安,乖一点,我想抱抱你。”顾烈辛就像一只缠人的大狗。“顾烈辛!放开我!”简依安强忍不适厉声说。说完,还用力地踩了顾烈辛一脚。顾烈辛吃痛,果然放开了她,有些委屈地说:“安安……”简依安压制住心中怒意,想到这人大概是断片断到了七年前,便冷声道:“沈烈,你听我的吗?”“安安,你说的,我都听。”顾烈辛殷勤地扯起微笑,露出一点傻乎乎的神态。简依安不忍直视,指了下门外:“你出去。”顾烈辛扬了下眉毛,指指自己又指指外面:“我走?”简依安神色冷得快要结冰:“对,去卧室呆着。”“安安,我听你的,别生气不理我。”顾烈辛说着,依依不舍地出了门,到了门口还一步三回头,“你等会儿会回来找我的吧。”简依安瞪了他一眼,不说话。顾烈辛就扒在门口,撑着着眼睛,又重复一遍:“你会回来的吧?”简依安叹口气:“你先去,我等会儿来。”“诶嘿嘿,好。”顾烈辛扶着墙慢慢走了出去,样子像是刚会学步的孩童。简依安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有些纠结,最开始恐惧已经消了大半,似乎也不是厌烦……她烦恼地甩甩头,推开了保姆房的窗户通风。刚进洗漱间拿了情节工具回到保姆房,却听到外面传来咚的一声。简依安眉头一跳,赶忙跑出去看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