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男人双手抱着石凳在怀里掂了掂说道。
“管嫩多奏马,讲不定是石料不同。”女人说道。
男人听了点点头,也没说什么。端着石凳用力往上提了提就准备抱去井边洗一下。可就是这么一提,一种异样的感觉就从怀里传了出来。
这石墩子里面怎么好像有东西在动?
又试着往上提了一下,立马就感觉到里面的那个东西也跟着自己动了一下!
男人使劲眨了眨眼睛,仔细感觉了一下。
真的有东西在里面动。
女人看到儿子抱着石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他白天干活太累,现在抱着石头走不动了。于是急忙伸手过去想要帮一把。
还没回过神来的男人没想到女人会伸手过来帮自己,被那只伸到面前来的手吓了一跳。手一撒,石凳脱手,直接砸在了地上。
换做一般的石头,别说是从胸口这种高度掉到地上。就是站在横梁上往下扔也没事。可这石凳掉到地上之后竟然“咔擦!”一声裂了开来,紧接着一缕缕黑色的气体就开始往外冒!吓得女人大叫一声赶紧往后退。
石凳冒黑气冒了将近一分钟,这才慢慢停了下来。
女人咽了口口水,看着地上的石凳不知道该怎么办。倒是男人回过神来了。年轻人胆子大,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根柴火棍就朝石凳走去。
女人见状急忙伸手向拉住男人,却不想男人突然回头说道:“你就不想懂我爸是嫩子死的?”
女人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弄得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走到石凳旁边了。
三十多年前农村里用的都还是那种圆形的钨丝灯泡。昏黄的灯光照在已经破裂的石凳上面,竟然反射出一种幽幽的绿光!
男人想要咽口唾沫润润嗓子,可喉咙早就已经干得发紧了。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心中一横,抬起柴火就朝石凳捅去。只听“啪嚓”一声,石凳竟然给戳出个洞来。
石凳是空心的!那刚才感觉到有东西在动男人浑身毛孔一张,紧接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寒颤,腿都麻了。
女人被挡在身后,没有看到刚才的情形,只是看到男人举起柴火对着石凳用力捅了一下然后就站在原地不动了。于是就想走上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莫莫过来”男人死死地盯着地面颤颤地说道。眼前石凳上被自己戳出来的那个洞里面竟然有一团黑幽幽的东西正在往外挤!看样子里面果然有有活物!
再仔细一看,这团东西好像是人的头发。
男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石凳上黑洞里面的那团头发,已经没有了反应。
只见那一团头发如同地下喷泉一般疯狂地往外挤着。不一会,只听“咔咔”几声脆响,石凳上原本就覆盖着的裂痕又多了几条,而且竟然还有逐渐蔓延的趋势!
女人看着男人拿着柴火棍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僵在原地,于是顾不得刚才的阻拦,急忙上前去。而就在女人走到儿子旁边的时候,那石凳里的头发终于冲破了束缚。只听一声脆响,石凳爆裂开来。接着就是一个圆形的黑乎乎的东西一骨碌从里面滚了出来。而这一滚,就直接滚到了女人的脚边。
如果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什么东西,那倒还不至于把女人吓成这样。可这分明是一颗人头!女人的脸几乎瞬间就白了,惊叫一声差点没昏过去。
滚到脚边的那颗人头突然一顿,紧接着猛地一跃而起,就这么悬空在了女人的面前!
脚尖这个位置往上走那和脸是要有多近有多近。那颗人头此时和女人都快脸贴着脸了!黑幽幽的头发遮住了头颅的眼睛,只剩下那张惨白到已经看不出一点血色的脸皮和嘴唇。
女人这时候已经反应不过来了,只是愣愣地看着几乎贴着自己鼻子的那张脸。这时候门外吹来一阵阴风,也是把头颅上那一片头发给吹了起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张惨白的脸竟然诡异地咧起嘴角笑了起来!女人当时就一口气提不上来,被吓晕了过去。
那张脸女人太熟悉不过了。因为那就是自己死了十几年男人的脸!
女人这一晕不要紧,吓得男人又是给她掐人中又是喂水的,还连夜跑到隔壁村连拉带拽地把村里的老中医给请了过来。
老中医坐在床边把把女人的脉,摸摸女人的额头然后又翻翻女人的眼皮。最后才问道:“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给吓到了。”这句话虽说是个询问句,可从老中医的嘴里说出来之后却变成了一个肯定句。
“没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突然晕过去了。”儿子迟疑了一会说道。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一定是不吉利的事情。发生了这种事情的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才遭了老天的报应。况且刚才那个人头的脸他也看见了。死去的父亲突然来找自己的老娘,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娘不检点!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可就不单单是丢脸的事情了。
老中医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根火折子放在床边,起身慢慢悠悠地说道:“年轻人莫撒谎。”然后开始收拾药箱转身就朝门口走去。等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又说道:“里面装有药,吹亮了拿烟熏一下就好了。”说完也没等男人去送他,自顾自的走了。
男人看着老中医出门走远,急忙拿起火折子拔掉盖子吹亮火头,然后扶起女人拿烟去熏她。
果然,没几分钟,女人突然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慢地醒了过来。
女人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死了,你爸叫我去陪他。”说完之后就躺在床上不再说话了。
男人看到女人似乎没什么大碍,刚才说的那句话估计是被吓坏了。于是干脆就让她躺在床上缓一缓,自己走到堂屋门口坐下纳凉。
话说回来,要说他自己没受到惊吓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毕竟是年轻人,作为大队上的生产力,他没少被队里叫去田里守夜。而且听说守夜的田的边上就是以前的乱葬岗,再加上夜里他也没少看到从田里飘起的鬼火。第一次倒是怕得要死,可看的多了倒也就麻木了。所以就在刚才女人晕过去的时候,他猛地一咬牙,操起手上的柴火棍就朝那颗头打去。不料那颗头在空中一躲,躲掉了那一棒。朝他诡异一笑,随即转过头一蹦一跳地走了。
男人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天,折腾了一晚天也快亮了。于是走到厨房门口,把刚才用来作武器的柴火棍重新拿起来,然后回到堂屋门口坐下。他打算就在这里坐到天亮,看看刚才那颗人头还会不会再来。xh: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