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推人落水的次女,这惩罚不行、太轻描淡写,得加重几分,才能长记性,宁承远手中的笔将章美婷三个字圈起来。
万珍坊的首饰有那么容易“一不小心弄坏”?这作法可是在坏他的名声呐,这么不乖的孩子,不趁着年岁尚小、好生教导,日后定会长歪……既然章政华掰不正,就让旁人代劳。
他也把章欢婷给圈起来,毛笔在两个名字上头指指点点,点出一片墨渍。
“小章鱼生气没?”
“回主子,没有。”
“章政华错罚人,就没半点表示?”
“章大人看过章大姑娘的字画后对她的态度倒有大改变,经常让章大姑娘进书房说话,应是看重她了。”
这点宁承远也深感讶异,若非苏喜几人轮流在章家守着,谁想得到小章鱼竟是京城这两个月刚崛起的画师“寒客”。
寒客的字画清新脱俗,许多人都想与他当面论画,无奈他行踪隐密,没人见过他,更不会有人想到竟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手指在桌面轻点,他考虑着要不要把画巢买下来,让刘掌柜接手,以他的本事,把寒客的画作炒得炙手可热并不困难,他要考虑的是……盛名于她是好是坏。
勾勾眉梢,他越来越觉得有趣了,他的小章鱼啊……
“另外,属下听见章大人和章老夫人的对话,章大人似乎有意让章大姑娘攀龙附凤,正在寻找合适的教养嬷嬷。”
闻言,他眉开眼笑,想攀附皇家吗?章政华的野心真不小……
“行,想办法把秦嬷嬷塞过去。”
“是。”
夜深,窗户悄悄被打开,屋里烛火未歇,章瑜婷已经入眠,她把棉被卷成一圈抱在怀里,白嫩的脸颊贴在滑滑的被面上,乖巧的睡颜看得人心软。
熟睡的她慧黠双眼紧闭,全身缩成虾子似的,看起来比白日里更嫩更小,这样的丫头应该活得无忧无虑,偏生她心思多,忧心母亲。
宁承远站在床边,手指轻抚过她的头发,然后落到她蹙起的眉心。
微微的痒让章瑜婷下意识伸手抓,皮肤太嫩、这一挠竟挠出道痕迹。
眉皱起、目光深了,他不喜上头那道痕迹,索性动手点上昏穴,下一瞬间,她的呼吸声更沉。
他弯腰,偏着头多看几眼,她的睫毛很长很翘,卷卷的睫毛拂上他心间似的,轮到他微微的痒。
下一刻,老爱说人没规矩的宁承远脱掉鞋子,躺上她的床。
他说服自己,这与规矩无关,他只是想测试,她会不会让自己感到恶心,谁知这一个靠近,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