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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啦——多谢姐姐提醒——”千晓的身影没入雪花飞扬,逐渐模糊,炔星也准备离开了,他边收拾边跟仪官说:“姐姐,我怀疑客卿有什么把柄落千晓手里了。”
仪官微笑着摇头:“你们这俩活宝啊。”
*
往生堂的木桥上,旧雪消融,新雪覆盖,枫叶的颜色更加深红,上面落着洁白的雪。
钟离撑着伞正准备转弯,却远远看到千晓边拿着包放在头顶挡雪边朝他跑来,白皙的笑脸因为冷风红扑扑的,
钟离不禁勾勾嘴角,上前迎了几步:“慢些。”
“先生,”千晓很自觉地跑到钟离的伞底下,“你来啦。”
“嗯,不然还能有谁?”他边说边给千晓掸衣服上落下的雪,“今天下值得挺早。”
“堂主的福利。”千晓说,“先生又是碰巧路过吗?”
钟离摇头:“知道你没带伞,给你送回来,碰巧赶上你早下值。”
他忽然轻皱眉头:“怎么穿得这样少?”
说着便要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给千晓。
千晓连忙拦住,摇头说不要。
钟离疑惑轻顿。
千晓见钟离手里并没有拿多余的伞,只有他撑着的这把,同上次雨天一样的油纸伞。
“先生,你只拿了一把吗?”
“嗯。”他说。
“那若是我没有早些下班,您该怎么回去。”
“那我便在堂里等你。”
“为什么?”
钟离面色不改,“因为想和你撑一把伞。”
低沉的嗓音像雪一样,落在手心立即消融,可一呼一吸之间,又是连绵不断被细雪蹭着鼻尖的痒意。
千晓在心里慢慢地重复钟离的这句话,是想和她撑一把伞。
雪粒落在伞面的声音窸窸窣窣、密密麻麻,像是隔绝了人来人往街道的喧嚣,
大小不同、颜色各异的伞面在路上缓慢移动,
千晓忽然说:“客卿,你冷吗?”
钟离低头:“小千冷了?”
一些勇气的火苗带着点怯懦,她抬起头,故意微笑的眼睛亮亮的,说话的声音因为不足的心虚带上点颤音,让她假装出的冷意显得真实。
“有一点。”
没等钟离说话,她伸出手慢慢地挽上了钟离的胳膊。
如果是在原先的世界,她一定会赞叹冬天真是个好理由。
可若换作现在,她会想下雪天真好。
她私藏的这份小小*的窃喜被钟离看在眼里,青年眼底翻涌着的是看不明的意味,他任由着千晓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