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一愣,知道周婶要说他那时候,陈伽蓝坐月子的事了。
“你可倒好!跟一帮狐朋狗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愣是不回家了!”
“冰天雪地的!你媳妇一个人,大着个肚子!”
“那年雪这么大!哎,你记得吗?小腿肚子都要没到雪里去了,这么大的雪,你媳妇儿自己烧水,做饭。”
“到了晚上,羊水就破了,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啊,叫地地不灵!”
"要不是你赖伯伯睡眠浅,一下子听到了声音,把我给摇醒了,你这媳妇儿和你这宝贝女儿,你上哪找去!"
苏尘听到这里,头就低得更低了。
“我马上起床一听,陈伽蓝在大喊大叫着,我一想不对啊,肯定是要生了。”
“跑过来一看,果然是要生了。”
“这么大的雪,我让你赖伯伯去找你。他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打听到你的消息。实在没办法,他就说咱们推着独轮车,送陈伽蓝去医院生吧。”
“陈伽蓝是死活不肯去,她说家里没有钱了,没钱就没有办法去医院生……”
周婶说到这里,就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当年的往事还历历在目。
苏尘也红了眼眶。
他努力回想,那时候,他这个混蛋到底在干什么啊!
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能给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一个温暖的家,让孩子安安稳稳落地!
“她坚决不肯去,我只好烧水,拿了白酒,剪刀,让她听天由命,自己生。”
“也是命不该绝,她生了一整晚,终于生下来了!”
“那血,淌得到处都是。孩子的脐带,她都是自己剪的。”
“那时候我就跟陈伽蓝说,我说孩子,你好好地争口气,活下来!你死过一回了,这一回你不是你了,你是孩子的母亲!你这么坚强,怎么都能活出自己的一片天!”
“陈伽蓝就说她懂的。就这样的女人,你这混小子,你是怎么对待她的!”
苏尘听得无地自容。
“周婶,欠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以后你看我的表现。”苏尘感激地说。
周婶知道苏尘最近改好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没关系。
“我老婆的病是不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苏尘问道
周婶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往事,说:
“准确地说,不是那一天,是之后的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