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主挤出个笑,“你来了,陪孤说说话吧。”
“嗯。”池鸷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
白国主想坐起来,发现没什么力气,身体软绵绵的,所以干脆侧躺着,手放在枕侧。他道:“明日,他应该就回来了。”
“嗯。”
还是熟悉的开头。从七日、五日、三日,到明日,还是有段不可跨越的时间。
白国主道:“他一定会很愤怒。孤对他有所隐瞒。”
“嗯。”
“他还会守着安国吗?”
“嗯。”
“那三尾狐会信守承诺,来伪装成孤吗?”
“嗯。”
……
白国主在问,池鸷在回答固定的答案。其实白国主知道问题的答案,这样的对话毫无意义。人生大多是由没有意义的事情堆砌起来。
“他会怨恨我吗?”白国主说到这时,仰面看着黄纹帐顶。
他没有自称孤。好像他在问的不是国主和将军两个身份。而是他和他两个人之间的纠葛。
池鸷想也没想道:“不会。”说完他又沉默了。他只是知道池将军的部分记忆的替代品,有什么资格回答这种问题。
白国主听到他的回答,乍然来了精神,撑着自己下了床。原来被褥底下的他穿戴整齐,竟是安国国主的麒麟黄袍。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不失优雅地起身,和平常那个威仪的白国主没有两样。
池鸷看见他眼睛里又有了光,像身体痊愈一般。白国主走到自己平日处理国务地高台之上。
桌案被收拾了一通,繁杂的奏疏通通不见踪迹。宽大的红木桌案摆了一壶酒和笔墨纸砚。那壶酒就是眠梦引。
闷雷滚滚,天色惊变。阴了几天的天气似乎再也压制不住这场宏大的秋雨了。雨水如倾倒一般,从天空中砸落下来,滴滴答答砸在地上。
白国主坐在自己的金椅之上,保持着一国之主的尊容。
池鸷在底下看着他,感觉离这个心有大志的人很远。白国主没有看他,而是直直看着面前紧闭的殿门。
外面的雨越落越大,大得让人心慌。
白国主眼里的光又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心事难测的白国主,这时的心事很好猜了。他在想那个人吧。
池鸷斗胆道:“陛下,我准备了一样礼物,想送给您,您一定要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