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见他那迷茫的样子,轻声道:“池鸷,方才你没做错。”
“我……”池鸷不知怎么说,“我知道,我以后会杀很多人,在战场上。”
“很多时候,杀戮不仅仅是为了自保,”白泽想了想,把手放在他肩头,“若狠不下心,便无法保护在意之人。若拿不起手中的剑,任人宰割的将会是自己。你很勇敢,别人遇见这种情况,或许会害怕得连剑都拿不稳。”
白泽的话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哄一个觉得自己做错事的小孩子。
拥有着池大将军记忆的池鸷,自然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他其实并不是愧疚,而是对幻境内发生的一切感到措不及防和不理解。
他不理解,江霓究竟想得到什么答案。
这是池鸷来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堂课,学习到的东西,让他一时间难以消解。
池鸷想起来,他还没苏醒之时,陈博士的话
“人啊,是最复杂的动物。”
池鸷晃晃头,把刚才的迷茫丢开,道:“既然幻境破了,我们不如进送子村看看。”
白泽突然弯了一下腰,表情骤变。
池鸷被他反常的举动吓到,赶忙靠近道:“怎么了?”
“无事,待会儿再去吧,现在太早了,莫打扰村民休息。”白泽摸了一下肚子,缓解不适感。
池鸷点头。
他们在一棵巨树之下,席地而坐,静待白日到来。
池鸷表面在闭目养神,实则在偷偷观察白泽。白泽额角溢出密密细汗,像是在忍受巨大痛苦,很不好受。
池鸷看不下去了,摆正白泽的身躯,待他直面自己后,厉声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无事!”白泽抿嘴,“我能应对!”
池鸷知道白泽这是在嘴硬。他脾气上来了,又没法向白泽撒气,一拳砸在树身上,硬生生把树身砸出个比拳头大一圈道凹槽。
树叶哗啦啦落下,洒落了一地。
白泽看着这样的池鸷,敛眸,“我说了,你不准笑我。”
池鸷听见他这么说,顿感哭笑不得。
“我感觉,我肚子里有东西。”白泽难以启齿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连一丁点法力都不敢滥用,我肚子里的东西会吞噬我的法力,若我不依它,它便会蚕食我的灵魄。”
“肚子里有东西,怀,怀孕了?”池鸷凝固后,像是反应过来,刚准备开笑。
白泽一掌打在他后脑勺上,“我就知道,告诉你你必定会耻笑我!”
“好好好,不笑。”池鸷听话道,“那怎么才能生,呸,把东西取出来?”
白泽适应肚子里的异动后,坐姿端正道:“我有这档子事,还不是因为喝了送子河的水。”
池鸷道:“也对,你讲过,据传喝了送子河的水,便会怀上孩子。”
“非也,那故事有真有假,并不是喝了就会被寄生。而是需要满足天时地利人和,我喝下时正好是月圆之夜,而我正好是个很好的宿体。”白泽看着河面道,“我肚子里,是江霓孩子的灵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