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们想把她拖走,又唯恐伤了她。
“啊!!!!!”
江霓哀恸尖叫,若不是仆从们死命拽住她,她几乎要倒在地上。
她现在最在意的两个人,因为她,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痛?
屋子里,秋霖被两根铁链拴住了手,吊在半空中。她奄奄一息,身上有数不清的血窟窿,素雅的衣服变得破烂。
不成人样的高苇背对着她,面向秋霖,坐在轮椅之上无法动弹,被迫直面这一残忍景象。
愤怒的高潍在自言自语的同时,将刀拔出,又插进秋霖的身体里。
“你们为什么都不听我的话?”
“听我话,什么事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来救高苇,他之前害了你,你还来救他,你真是菩萨心肠啊秋霖,那你去了那边,也不要怨我!”
“夫人……”秋霖抬起疲惫的眼皮,嘴里呕出最后一口浓血,“夫人……快……逃……”
秋霖耗尽最后的生命力,说完这句话,紧攥的手松开,一张沾满鲜血的手绢掉在了地上。
那是江霓曾经绣来,送给高潍,却被高潍丢弃的手绢。
上面的八个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现在沾满了血痕,诉说着无尽的悲凉。她和秋霖,真正和平共处的时日并不多,却也有了惺惺相惜的情谊。秋霖她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看见了一点光……却落得个这样的结局,与其这样,还不如,一直身处绝望。
有什么是比看见希望后,又亲眼看见希望破碎,更加可悲的?
高潍丢掉刀子,在衣袍上擦了擦手,对同样惊恐的仆从说道:“把她丢进河里去。”
“是!是!”
仆从们赶紧把秋霖放下来,抗在身上,从江霓身边走过那一刹。失魂落魄的江霓突然发疯似地捡起刀,向高潍刺去。
高潍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腕,鄙夷道:“娘子,你还怀有身孕呢,犯不着为了一个奴婢,跟为夫置气。”
江霓在这一刻,才看清了高苇的情况。高苇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
他的嘴巴在动,似乎一直在重复几个无声的字。
江霓大惊大悲之下,肚子里的小生命有些不稳了,让她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她的反应让高潍不得不重视
。
半夜叫来的郎中惊扰了高老爷。
在江霓稳定情况后,已经黎明破晓,有所察觉的高老爷盘问着高潍近日所发生之事。
他好歹上了岁数,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看见儿子身上的血痕,猜到了七七八八。可是当他说出,把弟弟做成人彘之事时,高老爷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你!你!逆子啊!”高老爷痛心疾首道,“亏我,一直把你视作我高家的希望!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弟弟!”
高潍波澜不惊道:“父亲您现在仍可把我视作您唯一的希望,弟弟他本就是个废物,过去与现在有何区别?您一直不关心他的死活,他现在这样,不会再惹事了,岂不是正遂了你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