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池鸷只好跟着跳下,跟着白泽朝水底游下去。白泽游得极快,池鸷跟着他,不一会儿,便沉到了底。
白泽停住,朝池鸷打了个手势。
池鸷心领神会,摊开手掌,一束光打了出来,将幽暗的河底照出一条路。
他用另一只手,在白泽手心里写道:你憋了这么久,不用换口气?
白泽回道:我非人也。
也对。池鸷的担心多余了。不过他很好奇,白泽究竟是什么妖怪,能不留痕迹地伪装成人类,不遭他人怀疑。
池鸷其实是需要呼吸的,因为只有通过呼吸才能维持身体正常机能,好在能量够用,便能多撑一会儿。
向前游了好些时候,池鸷已经有点晕了。渐渐地,河水越来越浅,走势越来越向上。终于,两人的身体重新回到水面之上。
白泽大口呼吸,表情痛苦。池鸷也不太好过。狼狈的两人上了岸。
池鸷身体冒了冒烟,便干透了。白泽双目圆瞪,表示羡慕。池鸷得意之余,双手放置在白泽双肩上,替白泽蒸发了身体的水分。
周围的景象终于变了。映入眼帘的是,印有“送子村”三字的匾额,以及地上几十具战马的尸体。
池鸷道:“没看见人的骨头,人应该没死吧?”
白泽道:“我感受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他俩不就是活人吗?
虽然下意识这么想,但再一细想。他们好像不算活人。
之前的送子村灯火通明,炊烟缭绕。这时的送子村灯也是亮的。但亮的地方,是每户门前挂奠字的白灯笼。
池鸷向前走了两步,发现地上有一方紫色的手绢,拾起后,手绢上绣有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白泽拿过手绢,道:“我们进了怨鬼的幻境了,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为了验证,池鸷伸手捏了捏白泽的脸,道:“痛吗?”
白泽拍开他的手道:“你说呢?!”
“那怎么会不是真实的。”
“怨鬼是生前积怨太深造就,魂魄被滞留,难以超脱。而且这个怨鬼,属相是水,傍水而生,死于水,是水鬼,金木水火土,与五行相关的鬼,灵力更深。平日里怨鬼无法作怪,每到特定之日,便是灵气最强之时。她应该是在月圆之夜死的,我们误打误撞进了这里,相当于进了她的地盘,都得听她的。”
白泽解释道:“幻境只是她想让我们看到的事物,但对我们产生的伤害是实打实的。通俗来讲,如果我们在幻境中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池鸷听得津津有味,“你懂得很多啊,不错不错,那我们应该怎么破幻境呢?”
手绢突然变得潮湿,溢出刺鼻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血花落在地上,那上面的字样变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