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主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他连说两遍,语气愈发轻松。
白泽看见他轻松的笑容,不禁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寿命不多了?”
“知道,早就知道了。孤本就活不长,这笔交易,孤赚了。”
“池将军还在路上,可需我把你的情况告知他?”
白国主手中一直拿着的狼毫沾饱了墨汁,那墨汁在重力的挤压下,凝下一滴,落在了写满字的宣纸上。那纸上的几个字被墨渍侵染。白国主下意识用手心去抹干净,却把整张纸糊黑了。
白国主看着自己的手心道:“不必了,不过几日,他就回来了。”
白泽站起来,“你还有几日吗?”
“有吗?有吧……”白国主不确定道,“你什么都不必告诉他,你的伪装,孤信得过。可是你和孤能骗过天下人,却独独骗不过他。”
白泽就这么看着他,临行前,桌上多了两朵泛着浅青色的光的莲花,那应该就是来自于三更竹林的玉莲。
白泽道:“想活到池将军回来,就吃了这些。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等你死了,我会来彻彻底底取代你。”
话音未落,狐狸只剩下了残影。白泽的本体应该还在三更竹林,不能轻易出来。
殿内又只剩白国主一个人,他拿起一朵玉莲,欣赏着它。因为了却了一桩大事,心里紧了太久的弦松泛不少,他感觉喉咙里压抑的痒意再也克制不住了。
他捂住嘴,重重地咳了几声。
大殿门毫无征兆地被蛮力推开。白国主以为是那人回来了,希冀地抬头,看清来人后,敛去眼里的失望。
宫人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在白国主的示意下,他们只好退出去,放任池鸷进来。
池鸷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刚才听见白国主和白泽的对话,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愠怒。情绪渐渐失控。
池鸷道:“白国主,您为什么会和三尾狐做交易?为什么说自己活不长了,您才二十八岁……”
白国主松开捂住嘴道手,手放了下来,落在一边,“你的问题真多,孤该回答你哪一个?”
“每一个!”池鸷不管什么尊卑有序,怒气盎然。
“好,”白国主面色红润,眸光流转,“孤是安国王室的后人。王室直系血脉,就是安国的灵脉。你肯定知道,安国的许多任国主,死得突然,大多不过壮年。因为要维系安国的灵脉,就得国主用自己去换。”
纵观安国历史,的确有不少国主死得早,但也有不少寿终正寝,灵脉一说,池鸷觉得不可信,觉得白国主是编了个理由诓自己。白国主上任后,挽救了水深火热的安国,连带着天灾都少了,但池鸷认为这是白国主廉政的功劳,和灵脉无关。
白国主道:“不管你信不信,孤只能这么跟你解释。至于和三尾狐的交易,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需要他,来替代孤。安国不可以没有孤。”
想了想,白国主喟叹道:“如果孤不在了,将军或许不会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