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鸷道:“你家在夜临镇?”如果是在穷荒绝缴的夜临镇,能活下来便很好了,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刘长寿摇头,正欲说些什么。提醒夜禁的号角声响起,那些看起来吊儿郎当玩得不亦乐乎的士兵们,包括刘长寿,马上恢复状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各自的帐篷内。
所有人都在做同一个动作,池鸷差点都想跟着做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是老大,不需要。于是慢悠悠地朝自己的帐篷走去,结果被吹完号角的白泽逮了个正着。
白泽那双独特深幽的瞳孔望向他时,池鸷皆发自内心的怂,好像做错坏事的小朋友被大人抓住。
白泽道:“你要记住,你是将军,要起带头作用,做事麻利些。”
果然,大人开始训话了。
“知道了,我的陛下。”
池鸷的待遇是最好的,独自住一个帐篷。帐篷内没有多余的东西,一张桌子,桌子上一豆孤灯、方便携带的铁壶。
池鸷褪去一身盔甲,把自己安安心心地放在简易的床上,打算开始休息。
他还没睡着,门帘外像是有一群老鼠在乱窜,窸窸窣窣个不停。听觉灵敏的他不免烦躁,转过身去,把薄被扯过,覆在耳朵上。
次日,作息规律的军队,早早便收整完毕,继续向东边行径。
池鸷休息得不错,精气神极好。来安国这么些时日了,还没机会好好看外面的世界,现在看什么都觉稀奇。
王统安过于刻板。池鸷是个喜欢说话的人,随时跟小兵闲谈又有失威严。
于是,池鸷把矛头对准在认真进行角色扮演的白泽。
一会儿摘片叶子,吆喝着马儿跟白泽并排前行,给他吹奏了一曲生日快乐歌。一会抓个蛐蛐,在只知赶路的白泽面前耀武扬威。
白泽眼神里的利剑都快把他这聒噪的嘴捅出洞来了,池鸷仍不知收敛。
沿着宽敞的河道走到了快日落之时。白泽实在忍不住了,把池鸷拽到边上,等众人再见他们时,白泽走在前面一脸舒坦,而池鸷老实跟在后面,一脸委屈地捂着刚遭到重创的脑袋。
白泽打人真的很喜欢打脑袋!
“禀报将军!”
一名前锋勘查完路况回来,向池鸷汇报道。
“沿着河道再前方大约十里,有一个大规模的村落,今夜可以在那处落脚!”
池鸷想了想,吩咐道:“所有人继续向前,我们就在周围找地落脚,不可叨扰村民!”
白泽今日已经喝了三壶水了,异于常态,仍觉口渴,待他喝完壶里最后一滴,见池鸷在和王统安规划接下来的行程,没了跑腿的大将军,只有自己纡尊降贵去河边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