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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大人。”
男子摘下笠帽,露出光洁润白的脸颊。跟车的随从们皆齐刷刷的躬身行礼。
陈渝从窗边探出脸,冲孙康勾勾手。孙康会意,把马交给一位差役便登上车来。
“柳老头子对你不坏,这四马拉的大车我都没坐过几回。”孙康跳上车来,厚毡雨披上还滴着冰冷的水珠。
陈渝上前替他解了雨披,冷笑一声,“是啊,他没拿囚车来让我游街示众已经格外开恩了。”
“怎么?”
陈渝取出柳肃的手书,递给孙康。孙康一头雾水的展开,瞬时变了脸色。
“丞相把小姐关在书房里将近两个时辰,还让小姐立了军令状。”小月阴阳怪气的说,“也不知是哪个多此一举,把小姐赶鸭子上架,事到临头又做起了缩头乌龟。”
“
小月,休要胡说。”陈渝板起脸来,觉得这丫头愈发大胆了。
“柳相宣你,我也不能擅自阻拦,而且我傍晚我刚从城外赶回,就连同大理寺众人被秦威召集起来了。”
“那你深夜找我所为何事?”
孙康猛地想起,那包柿子干在换雨毡的时候早就落在了廷尉府。
瞧着眼前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羞赧神色,额前还沾着几滴细小水珠,陈渝有些不忍,“你这又是等了我多久。”
“没多久。”孙康静静地说,“柳相突然秘密宣了你去,我也不好大张旗鼓,并没有弃你于不顾。”
“我知道,我是廷尉府举荐的,一旦出了纰漏,你难逃干系。”这个顶头上司虽然强势霸道,可还算清醒有大脑,陈渝觉得是可以合作沟通的类型。
“丞相要我立军令状,保证莫青衡万无一失。我想最近莫青衡就先住在诏狱里,等新的监狱建好来就把他单独移到那边去。”
“这少说也得一月。”
“不需要全部建好,能保障他和看守的食宿就行,一月就一月。”陈渝忧心忡忡,“莫青衡一日在李泉他们手下,我就提心吊胆一日。”
“好,我尽快。”孙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对了,我还有个消息告诉你,底下的人说前阵子你父亲手上越狱的那两个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