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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常悦甩开他的手,低喝道:“把手也拿回去。”直到感觉到旁边没了动作,她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客栈就在大街一侧,窗外传来的嘈杂声吵醒了宋常悦。她睁开眼,一抬头就看到陆易安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他身上,腿还搭在他腿上。
她立马坐起来,发现两人中间的枕头已经到了床尾。陆易安主动解释道:“是夫人你把枕头踢开,然后趴到我身上。”
宋常悦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东西,以前喜欢抱着枕头,后来喜欢抱着段嘉沐。昨晚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得努努嘴,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陆易安看看窗外的天光:“应当是辰时都过了一半了。”
宋常悦往常都是睡到辰时自然醒,自从当了女官,每天都寅时末就要起床,赶着卯时去上值,虽然都是让绿柳叫她起床,但也能很早就醒:“这么晚吗,怎么早点不叫醒我。”
陆易安每日都起的很早,今日寅时醒了之后,虽然天还没亮,但他内力深厚,在一片漆黑中也看的清楚,宋常悦正抱着他的枕头睡得安稳。
他知道宋常悦睡觉踏实,便将自己的腿放到宋常悦腿间,稍微抬起,小心地抽走枕头,将宋常悦的手也放于自己身上。不一会儿,还在熟睡中的宋常悦一阵动作,趴到了陆易安身上。
两人昨晚都用的一种澡豆,身上有同样的味道,陆易安能闻到的还有宋常悦身上本来的淡淡茉莉花香。
刚刚是因为嫉妒那只枕头,但现在人在他身上了,他又有些后悔,实在是太难耐了。
宋常悦还会无意识的用脸蹭蹭他的胸膛,温热均匀的呼吸也透过薄薄的亵衣扫在他的肌肤。
陆易安本身强大的自制力已经在崩溃边缘。现在的每一刻都比刚过去的一整个晚上难以忍受,但看着宋常悦的睡颜,心情却颇为满足。
所以直到宋常悦此刻醒来,中间将近两个时辰陆易安都在运气吐息,似乎内力都精进了不少。他也起身道:“今日就是去绘地图,没有其他事情,不用起的太早。”
两人轮换着到屏风后面换好了衣服,宋常悦坐在镜子前犯了难,古人的头发太长,没有丫鬟,她还不会盘发。
陆易安默默走到她身后,梳直她的一头青丝,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从袖袋里拿出了那根鸢尾花玉簪别上。
宋常悦看着镜子里的陆易安,又看着这支她好久没见过的簪子。她从东宫搬出来,故意没拿这簪子,一时间心绪复杂。
陆易安低头看着宋常悦头顶,像是在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之后才说道:“走吧,现在还能赶上早市的臊子面。”
宋常悦也是真的饿了,随着陆易安去了客栈不远处的早市。两人用了早膳回客栈赶了马车就准备往城外的石门山去,今日就两人出行,陆易安亲自赶车。
陆易安抱着宋常悦上马车,突然说道:“夫人今日要多加小心。”
宋常悦回头,有些奇怪他为何这么说,陆易安贴在她耳边说道:“从客栈出来就有人跟着我们。”她当然不会在这时四处张望,打草惊蛇,也知道陆易安肯定也安排好了暗卫,不会有什么问题。
有人跟踪反而是好的,说明徐老板的确有问题,最好能早点把鱼钓出来,宋常悦应了声好就进了马车。
陆易安赶着马车,一路上走走停停,看到风景优美的地方,陆易安就将宋常悦抱下来,两人俨然就是一对出来游玩的夫妻。
龙门山山上有几座古剎,之前宇文静就在其中一处,所以一路都有宽敞的官道,马车能直接到山顶。
山中已是深秋,漫山遍野的树叶都已由深绿转为橙黄深红,抬眼望去,一片五彩斑斓。陆易安将宋常悦牵下,两人站在最高处,登高望远,心情随着视野开阔。
宋常悦想着两世之事,这次又是她第一次离开长安,她心绪激动,不由得大声诵道:“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①
两人的发丝和衣襟都在山风的吹拂下翻飞,陆易安站在一旁侧头看着宋常悦,听她语带笑意大声念诗,连头发丝都在发光,分外鲜活。
原来她还会有这般模样,陆易安之前一直想的是先把宋常悦的人拘在身边,总会得到她的心。但是看到她现在发光的样子,陆易安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给她自由。
是不是不早点拘着她,她会生活的更开心。他开口问道:“这是谁写的诗?”
宋常悦念完了那首诗,真是觉得直抒胸臆、满腔热血:“一个现在不出名,但我很喜欢的诗人。”她平复心情,看着山下的咸阳城,准备开始绘制地图。
但是两人都知道有人跟着,不能让别人发现他们在绘地图,所以就将笔墨纸砚都放在马车里。在山顶观察一会,就回到马车画一部分。
一路上,的确有徐府的几名侍卫跟踪他们,此时看着两人到山顶站一会儿,又钻进了马车,马车似乎还在震动。其中一人疑惑道:“这李老板夫妻在做什么啊?”
一旁的侍卫头子年纪大些,一脸坏笑道:“你就不懂了吧,这是人家夫妻恩爱,情到浓时……”
那侍卫才做恍然大悟状。
马车里的两人倒没那些侍卫想的那么肆意妄为,正一本正经的准备开始做正事。
“夫人,墨磨好了,开始画吧。”
“让你亲自磨墨,我都不敢画了。”
陆易安欣喜于宋常悦会给他开玩笑,他淡淡笑道:“又不是没有磨过,伺候夫人本就是夫君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