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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正被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抱着?
宋常悦觉得太诡异了,面具异样的触感让她有点害怕,她把手往边上一挪,刚好陆易安不想被宋常悦再发现点什么,把脸往边上一偏,宋常悦的手刚好摸到了他耳朵,小拇指划过耳朵背后,有一处不太平整,应该是个伤疤。
陆易安感到那处伤疤被她触到,心中杀心又起,却觉着她手划过的地方有些酥痒。
“我眼睛看不见了,我想摸摸你长什么样子。”宋常悦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杀气,小心翼翼的说到。
陆易安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她的手缩了回去,不再作乱,眼神涣散,但依然清亮。
陆易安思索这宋二小姐是真的看不见,还是“不敢看见”,不过一个痴傻少女,应该还没那城府。
他压下心中戾气,给了宋常悦一个手刀,宋常悦随即失去了意识。
路边有一块巨大的玄武岩,曜黑如玄铁,陆易安把宋常悦放在平整的石块顶部,等着陆风安置马车。
许是风太大太冷,又许是宋常悦求生意识太强烈,她悠悠转醒。
眼睛微微张开,能看见东西了,只是还看不清晰,模模糊糊只见旁边有人负手而立,腰背挺直、身姿颀长,却带着金色面具,还扎着个高马尾,风吹的他的黑色锦袍猎猎作响,整个人被那轻纱般的薄雾笼着,暮色中似玉面修罗,又似谪仙下凡。
一个扎着高马尾、戴面具、穿长袍的男人?
宋常悦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产生了幻觉,反正不是现实中,她闭紧双眼,心里默念“快回去、快回去……”以往她做噩梦了就是这么醒来的,但默念几十遍之后,周遭的感受还是告诉她,她依然在这奇怪的世界里。
陆风检查了宋家的马车,发现还能用,带着人扶起马车,又套好缰绳,才向陆易安示意。
陆易安弯腰抱起宋常悦,从巨石上一跃而下。
宋常悦突然失重,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陆易安这才发现她刚刚醒了,手指点上了宋常悦的风府穴,宋常悦又昏了过去。
陆易安把宋常悦放进马车,让陆风和陆雷将宋常悦送回宋家,自己则带着其余人走了。
第002章归家
陆风按照陆易安的吩咐,要悄悄的在子时后把宋常悦送回宋府,在南五台山里绕了一大圈终于捱到了亥时,这才往长安城去,雨早就下了下来。
陆风和陆雷坐在外面赶车,淋了二月初的雨,衣服都湿了,再吹着秦岭的晚风,两人从内到外都跟冰块似的。
陆雷性子不像哥哥陆风那么沉稳,见没有其他人,抱怨了起来:“哥,你说主公为什么要救这个傻女人?”
陆风看到了陆易安扔暗器的动作,明白了主公为什么会救人,但是还是惊诧主公竟亲自抱走了她。陆风撇了陆雷一眼,说到:“主公做事向来稳妥周到,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别妄议主公,我们把人送到了就行。”
从安化门进了长安城,在大街小巷内转了一圈,绕过了西市,这才到了城北辅兴坊的宋府门口,子时已经过了。宋府大门紧闭,只门口挂着两个灯笼,静悄悄的,但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陆风把马车的缰绳栓到门口的拴马桩,撩开马车帘子看了下,宋二小姐还昏睡着。他捡了个石子,冲陆雷偏了偏头,两个人跃上了巷子对面的房顶,陆风把石子弹到了一匹马身上,两人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那匹马被石子一砸,扬蹄长长嘶鸣几声,而后传来宋府大门开门的声音,接下来整个宋府彷佛也被这颗石子砸开了锅,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只是陆风他们已经走远了,也不关心。
宋府是个五进的宅院,虽然已过子时,中厅还点着灯。
宋成焦急的来回踱步,宋夫人坐着默默地抹眼泪,宋常新看着父母这样,又担心妹妹,也只能长吁短叹。
宋常悦小时候活泼机灵,人又长得粉雕玉琢,颇得宋成夫妇喜爱。五岁时在庄子避暑时不知怎的落了水,被救上来之后昏迷了两天,醒来就痴傻了,心智停留在五岁。但就算这样,也被宋家人精心照顾,一直宠到了现在。
“都怪我,这次没有陪着阿鸢一起去。”宋常悦的左肩上有一个鸢尾花形状的红色胎记,阿鸢是她的小字,宋夫人信佛,有一次带着宋常悦去礼佛后,宋常悦的痴傻好多了,她觉得是菩萨庇佑,这几年每月初一都带着宋常悦去诵经。
“阿娘,您别这么说,这段时间您操持我的婚事,受累染了风寒,谁也不知道会这样。”刚过了正月,山里气候寒湿,宋夫人就没陪着去,想着有丫鬟陪着、侍卫护着,让宋常悦听主持念完经,吃了晌午的斋饭就回来。
以前偶尔也有宋夫人没有陪着去的时候,每次在酉时就能到家,没想到这次就出了事。
大陶朝虽然民风开化,女子能外出游走,但是一个还未出阁的少女彻夜不归,传出去还是对名声有损。
所以宋常悦丢了,宋家还不能声张,只能像往常一样闭了门,前厅的灯不敢点,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寻人。
只派了家丁骑快马去圆光寺查看,家丁在路上见到死去的吐蕃人和自家侍卫,小姐和马车却不见了,赶紧回宋家报信。
回来报信的家丁从后门进了府,着急忙慌的跑到中厅,听到消息,宋夫人大哭了起来,脱力的从圈椅滑到了地上。
宋成本想去扶,那报信的家丁却又请宋成去外面说话,宋常新觉得奇怪,但母亲还在大哭,屋子里一时间乱做一团,他也只得先安抚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