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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陆易安也劈好了所有竹片,编成一个和花灯大小一致的镂空圆形底盖,剪去花灯本身的丝绸底子,将底盖放了进去。他其实早召了卢云到书房等着他,但是他想要多和宋常悦这样待久点,有更多这样温情的时刻。
两人又说了好些话,直到绿柳过来准备给宋常悦伺候她净手,准备用晚膳了。陆易安才不得不说道:“阿鸢,你先净手,我去趟书房,很快就来陪你用晚膳。”
今日上午,卢云从宋常悦房里出来,就给陆易安留了封密信,交给留守在国公府的陆风,让他一定等陆易安回府,就立刻上交给他。
陆易安回府后看了信,心中一凛,急匆匆地赶到蜀竹院看宋常悦,但是到了院门口看她许久未见的喜悦摸样,只想着让她更开怀。
直到现下在书房见到了卢云,陆易安刚刚和宋常悦在蜀竹院的快慰才荡然无存。虽然他面上还是如平时那样沉稳有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慌乱:“你说常悦她脉象有异,究竟是有何异象?”
陆易安的确善于医术,但是对于带下女科这方面却不如卢云。那时带着宋常悦去清平乐是因为国公府没有药材,也没有卢云治疗方便。
上次在卢云施针和艾灸之后,他通过把脉发现宋常悦已没有什么余毒。卢云所说的暖宫的确有益,但那是在他们两人已有鱼水之欢的前提下,没有也无妨。
卢云是看陆夫人给宋常悦喝了绝子汤,笃定他们前一晚已有首尾才那么说。只有陆易安知道,既然两人连房事都无,那又何谈共赴云雨之巅。
只听卢云回道:“回禀太子殿下,那日在清平乐,我施针后,脉象显示宋二小姐已无余毒。但为了保险起见,我才让殿下您为她暖宫,再多做几次艾灸。后面把脉也没发现什么,今日给宋二小姐艾灸时,却发现她关元穴有淤堵,再细细把脉,发现是她胞宫内有邪气。”
“之前都没发现吗?”
“是的,太子殿下。”
陆易安沉声问道:“那是因为那碗汤药吗?”
卢云看陆易安眼中突然浮上的狠厉,眼神仿佛也如那碗汤药般淬着毒,她背心冒出些冷汗:“应当不是,很有可能是宋二小姐之前就有的弱症,胞宫的病症本身就很难发现。之前在清平乐把脉时,她体内有寒毒,掩盖了这一异象。最近她心绪郁结,让这股淤堵邪气更旺了些,所以今日才发现。”
陆易安自然知道她的郁结来自于何处,眸中更为晦暗:“那要如何医治?”
卢云倒没陆易安那样担忧:“宋二小姐的邪气应当是在胞络内,胞络狭窄,易生邪气,所以才那么不显。还是像那日所说,还是要你二人共赴云雨之巅,那时胞宫胞络中气血异常活络,往复几次,总能将这股邪气冲出。再让宋二小姐多散心,她的郁结之气散了,自然就排出了。”
卢云上午发现时,还有些慌乱,所以焦急地给陆易安留了密信。回到清平乐翻阅大量医书后,也有了把握,所以她说完后,为自己的医术又有精进,略微有了些神气。
却听陆易安问道:“那可还有其他方式?”
第062章易容
“精神不能止邪气,邪气畜积而不得泄,是以阳缓而阴急。①邪气属虚,找不到病源,汤药和药丸都属实,消不了邪气。用正气和邪气相抵即可,阳气就是一种正气。宋二小姐这种胞络里生的邪气,本就是弱症,最简单是聚集阳气,以泄邪气,病症自然就好了。”
卢云脸上浮上些困惑,不懂陆易安为何这么问:“是药三分毒,用药反而有害无益。这是现下我能想到的唯一法子,也是最简单的法子。”
卢云说完“最简单的法子”这几个字,她才慢慢品出些深意,不由得在陆易安面前都愣了愣神。
前次她给宋常悦把脉,脾肾阳气充足,气血活泛,的确是到达云雨之巅的脉象。那是如何到的,方式可就多了。思及之前宋常悦的态度,卢云猜到了大概,水里可能连鱼都没有,她低下头,掩去了眼中惊诧。
“太子殿下,那等我父亲回了长安再请教他吧,左右不急这几天。”
卢云的养父袁天刚和养母卢四娘,这次也随着玄真道长和陆思安来了长安,应该还有几日就到了。
袁天刚也是益州人,他喜好道术,精于面相,占卜、推算极为灵验,仅凭风声风向就可判断吉凶,被称为“一代妖人”。他曾在随朝为官,在陶朝隐退后,陆天立到益州两年后与之结识。
正是袁天刚卜卦相面算出陆天立有帝王之运,他也愿意追随,陆天立有了信心,也才真正开始谋划雄图霸业。
但世人却不知道袁天刚还精于医术,和他的相术一样出神入化,陆易安和卢云的医术都是跟着袁天刚学的。
陆易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卢云突然想到,施了礼才问道:“太子殿下,我今日看宋二小姐郁郁寡欢,便邀了她之后来清平乐寻我。之前给殿下说过的可以改变肤色、伪装五官的易容霜,快要成功了。下次我给宋二小姐带些来,她抹上再出门,也就不会被旁人认出。不知殿下是否准允。”
“准。”
卢云将刚刚带来的东西给陆易安,便告辞了。
自从宋常悦搬到了西厢房,两人用膳便也到了宋常悦房里。
陆易安回了蜀竹院,晚膳准备的差不多了。绿柳上菜的时候,宋常悦在卧榻上坐着,陆易安走过去,一手背在身后,单腿屈膝蹲在她面前:“阿鸢,把手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