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二月,渐渐天气也转暖起来,一旦出正月,一切事务都上了轨道。
傅念君随时注意着傅渊的动静,魏氏那里倒是很安分,也没听说什么风声。
陆氏记着和傅念君的话,便与她说月底时,大概晋国公赵家的夫人要办一场文会,届时连氏会出席,傅念君有心,倒是可以去会会。
傅念君奇道:“二婶不是不爱出门吗?”
陆氏回道:“我几时要去了?这样的事,你那位母亲可比我消息灵通。”
话中之意,让姚氏带她出门就是。
也是,姚氏如今大概是愁煞了,傅梨华退亲后要另结亲事,还压着傅琨给她下的命令张罗崔九郎和傅允华的婚事,她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谁说女人不能办文会,赵家夫人才名在外,是少有的一代才女。而赵大人乃兵部尚书,刚刚封了晋国公,显贵一时,他是两浙路苏州府长洲县人,祖父曾做过吴越国国主的幕僚,有这层关系在,赵家与连家和卢家交好也很顺理成章。
傅念君瞧着陆氏似笑非笑的神情,也道:“二婶倒是把我送去母亲面前惹她嫌了。”
姚氏必然是知道都不想叫她知道这个消息的,何况这种全是女人的场面,从前的傅饶华也不甚感兴趣。
“你是傅氏嫡长女,迈不过去的理,何况人家的文会又不是挑媳妇的,你如何不能去?”
傅念君点头称是。
没两天,倒是回西京奔丧的陆婉容和陆成遥兄妹先回到了傅家。
陆婉容看起来清瘦了不少,神色倒是还好。
“外祖母过世,我们是要服小功的,如此上傅家的门不妥,是我……”
陆成遥对陆氏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不好意思。
陆氏点头,“殿试在即,你心里着急想必你父母亲也能体谅。”
“却是难为妹妹了……”
陆婉容倒是还好,在隔间里拉着傅念君的手说话。
“念君,是我要谢谢你,还能见了太婆最后一面,我糊涂极了,只当她一直说身上好,却不曾细细问过郎中……”陆婉容说着说着又淌下泪来。
傅念君替她擦眼泪,心里也有点憋闷,母亲年幼时是这样软的性子,她以后的路可……
陆婉容稍稍止住了,又长叹:“我也无憾了,太婆见着了我,是笑着走的,这都是你的功劳,念君,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需要言谢了,你是不是身上不好,清瘦了好多。”她担心陆婉容自己熬不住。
陆婉容叹气,“也是我不懂事,在家时愁思难谴,想着与你说说体己话大概就能宽慰些,就又跟哥哥进京来登傅家的门讨人嫌来了。”
她的脸侧向窗外,神色有些怅然。
傅念君一向直觉敏锐,知道她的话未说尽。
“你是二婶的侄女,就是一家人,我爹爹也不会赶你们走。”傅念君倒真是想法子哄她开心一点。
陆婉容朝她小小一笑,很是我见犹怜,“你在这儿好不好?她们欺负你了没有?”
傅念君倒是不想把自己身边那些乌糟事都告诉她,姚氏如今再要算计她,也该仔细掂量掂量了,因此只轻描淡写和陆婉容说了几句。
两人携手出门来,陆成遥却还没走,见到她二人,倏然就站起身来,随即又觉得有些冒失,讪讪坐了下去。
陆氏也看见了,勾了勾唇笑笑。
陆婉容觉得奇怪,突然觉得傅念君手里怎得生生冒了些冷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