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当我死了吗!当你太婆死了吗,你就敢去退婚,以为傅相是什么人!由得你这样来去?你这孽障!我打死你!”
崔涵之看着父亲大发雷霆要招呼自己家法,只跪的笔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心中却不后悔,绝不后悔。
傅念君那种人,他娶回来一天都忍不了。
他母亲蒋夫人听到消息匆匆赶来,哭着要扑到儿子身上。
“老爷若打了五哥,我也不活了,我就这一个儿子,还这般出息,打死了他,我也不活了……”
说着就大哭起来。
崔郎中气得满面通红,好啊,她原来在家啊,那就说明她是知道的!
“你也是猪油糊了心,他要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好好好,现在你满意了吧,婚书留在了傅家,行啊,你不是一直想替五哥聘你娘家那个外甥女吗,你去吧你去吧!”
他气得坐在太师椅上直喘气。
蒋夫人抹了抹泪,问崔涵之:“当真?婚退了?”
崔涵之摇摇头。
蒋夫人不明就里,崔四老爷只好又说了一遍这事。
她听完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傅相是了不起,可是傅念君是什么玩意儿,能配得上她的五哥吗?退了婚也好。
“你长长脑子!”崔郎中忍不住了,“人家为什么把婚书拿下,却不说是退婚,你以为我们能占便宜吗?傅二娘子就能那样子耽误下去,还等你殿试后高中?也不知道仔细想想!现在恐怕就是我亲自去求,人家都不会把婚书还给我们了!”
“不还就不还吧。”蒋夫人搂着儿子,“我们不稀罕这婚事。”
蒋家也是世代读书人,出过几位大儒,清却不贵,在仕途上建树也有限,家训却教得后辈目下无尘,尤其是小娘子们,蒋氏年轻的时候,眼界就和才学不相符,若不是现在夫婿还算出息,崔家又巨富,她过着体面的日子,怕是还要嫌弃夫家铜臭。
崔郎中背着手在屋里不断来回走:
“你们怎么听不明白呢?我虽然也不喜欢傅家二娘子,因为她确实名声不佳,可她占着傅氏嫡长女的名头,就是因为她如此不堪,傅相才会觉得亏欠我们,五哥以后上朝堂,还愁没人提携吗……”
这话蒋夫人就不爱听了,崔涵之的清高就是遗传自她。
“我们五哥这样优秀,更是不能借傅相的势,不然中了状元也叫人说嘴,五哥品行高洁,做的没错。”
崔郎中简直又要昏过去了,“你懂什么,啊?懂什么,高洁……你们蒋家,最大的官儿,也就是大舅兄,做了个七品的承务郎,连官家的面都见不到,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蒋夫人听这话就怒了,“七品怎么了?当年若不是大哥,你如何能荫补做官,是他的座师提携了你。我大哥如此文名,谁人不知?你们崔家有钱又如何,我们蒋家都是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