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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是池先生吗?这是您今天在我们餐厅订的餐,需要帮忙布置好吗?”
池旭回头,看见荀星河冲他勾了勾嘴角,顿时了然,不过他并不准备让陌生人进家门。
“谢谢,东西给我就行了。”
荀星河不知道买了些什么,装了整整一箱子,池旭刚要打开,就被赶去了洗手间。
“我来就行。”
他的不容拒绝让池旭多少有些无所适从,隐隐还有丝焦虑。这种感觉在他看到餐桌上摆好的红酒蜡烛时,变得愈发明显了。
“坐。”
荀星河替他拉开椅子,按着他的肩膀将人固定在座位上。
池旭猜不透他想做什么,只好被动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红酒和高脚杯的搭配,总是有种说不出的优雅,荀星河举杯晃了晃,率先一饮而尽。
他喝得太快了,池旭想要阻止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嗓子眼,然后看着他慢里斯条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壮怂人胆,今天要说的话,不喝两杯酒,我恐怕说不出口。”
荀星河依旧是笑着的,却不知这般笑容有几分真心。
他一手撑着脑袋,露出颈侧一片白皙的皮肤,引诱道:“不喝点吗?”
池旭仰头将酒灌进喉咙里。
要壮胆的不止荀星河,他也需要用酒精来麻痹一下自己过于活跃的思绪。
“不用紧张,不会吃了你的。”荀星河安慰道,“先吃饭。”
夜还长,他们可以慢慢说。
这顿饭,菜没怎么动,一瓶红酒倒是很快见了底。
荀星河有些微醺,不过脑子还很清醒,四个手指在桌面上轮番敲击着,似乎是在思索如何开口。
“你觉得荀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思忖半天,却只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池旭诚实地摇了摇头,说:“不了解。”
末了,又补充道:“但我想,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
荀星河不置可否,身体后倾靠在了椅背上。
“我十四岁才回到荀家,他没有别的孩子,唯一合法的妻子也在几年前去世了。荀致对外宣称我身体不好,从小在国外长大,现在身体养好就接回来了。”
这番说辞可以说漏洞百出,但凡和荀家有点来往的人,都能猜到里面的猫腻,只是没人戳穿罢了。
“在他找上门之前,我一直都告诉自己,我爸早就死了。可想而知,我和他关系并不好。”
岂止是不好,和荀致对着干就是他生活的乐趣。
不学无术,到处厮混,这大概就是荀星河这十三年来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