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郎景行不曾想,那次就是他与白卯最后一次见面。
之后郎景行找过他,到处找过他,去了他家的老职工楼,去了两人曾经谈及的城市,都没有他的身影。
郎景行失望地告诉自己,是他又自以为是了,自认为他对白卯有特殊意义。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情形?”
“问这个干什么?”
“就……细节嘛。为了增加你前面证词的可信性。毕竟谎言,是编不出这种细枝末节的,编故事的证词,是很容易造成前后矛盾。”李警官高深莫测地看着他。
“哈……”
“不过您肯定没有编故事,所以就照实说就可以,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形,模糊的印象也可以。”
“最后一次啊……我想想……哦,高中毕业。”
“毕业典礼?”李警官脸上有明显的失望。
“不是,是毕业典礼之后第二天,高中生活彻底结束,我当时正想坐渡船离开,正好看到他也在渡口。”
“他是来送你的?”李警官又重新恢复兴致。
郎景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以我的叙述,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是他会给我送别的关系吗?”
李警官无所谓地努努嘴:“也没什么不可以啊,告别宿敌,也不是说不通。”
郎景行失笑:“不是。他只是出现在渡口,但中途调转方向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这,所以就多看了两眼,但是他和我走的完全不一个方向。那边其实也有去别的岛的渡船,所以我怀疑他应该是去毕业度假了,毕竟当时他的家庭条件撑不起异地旅行,但我们那本来就是旅游城市,所以就在市内旅旅游庆祝下毕业,完全可行。”
李警官想了想:“确实。可能就是去度假了吧。毕竟一生只有一次的高三暑假。”他叹口气,好像接受了郎景行的答案,放松靠在椅背上,“去一个新的地方旅旅行,看看陌生的风景,重新思考如何规划未来。确实,确实啊。高三暑假的旅行真的很重要,我也是高三毕业旅行的时候重新看待自己的人生的。”
朗景行点点头:“这就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情形。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警官困扰地抓了抓头发,“额……唉呀……”
郎景行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轮轴转了十几个小时的身体已经渐渐耐不住批发,脊背都在隐隐酸痛,但他仍然强撑着保持体地,挺直着背坐在椅子上直视李警官。
李警官‘唉呀’了几声,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您怎么了?”郎景行被他笑的弄得莫名其妙,有事就快问,给这发什么癫?
“这个……真不好意思。”李警官在椅子上坐直身体,朝郎景行稍鞠一躬,“其实,刚刚对你说我是退休警员,在帮之前的同事调查这件案子……也是骗你的。”
郎景行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他努力不让自己失态,皮笑肉不笑道:“那你究竟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