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挣扎了许久,江树燝才勉强开口道:“我才不用你安慰。”
“嗯。”贺新衡头也没抬,从鼻腔里哼出了个音节,接着又从底下抽出张纸递给他:“快画吧。”
江树燝满脸不可思议地接过纸,沉默了好一会,没说什么,低头托着脸,跟着思考了起来。
贺新衡笔下的纸却涂满了混乱的铅笔线条。
他一边欣喜着,江树燝对他说的话是假的,一边又难过,心声里的恶意是真实的。
一来一回撕裂着他的感官,将他整个人都拉扯得麻木了不少。
过了好久,久到弹幕都基本不动了,贺新衡的纸上仍旧只有粗略的草稿,和一堆杂乱无章的线条。
主持人发现弹幕锐减,赶紧上前没话找话,“新衡,你画的这个是……什么?”
摄像机凑近拍摄,却只拍到了一份劣质草稿。
江树燝瞄了一眼,眼底满是意外。
江树燝:「他怎么没画出来?」
心声:「为情所困呢罪魁祸首,早点让他断了念想,他就早一分有灵感。」
江树燝:「现在怎么断啊……」
主持人似乎是故意的,拿起贺新衡的草稿,朝直播的摄像头摆正道:“新衡的设计我看不大懂,是有什么寓意吗?”
“屏幕前的大家看得懂吗?”
沉浸许久的弹幕像突破泥土的新芽一般,瞬间蹭蹭地上涨,疯狂地嘲笑着这画得狗屁不通的设计。
“设计的什么东西啊,实在不会设计,旁边不是有个会的吗?”
“手艺人不会设计,说出去笑死人了,手动能力和设计能力成反比是吧。”
“这手动能力也不行啊,是不是贝雕师啊,不会真是个披虎皮的猫吧。”
“影响不小啊,本来以为他只是利用那女的,看来魂都被勾进去了。”
“只会围着女人转,真可怜。”
字眼浮沉着从贺新衡的眼底溜走,那三个大字再一次清晰地刻进了他的脑海中。
“真可怜。”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恶意朝他袭来,他看懂了那些疯狂耻笑他的弹幕。
网友说他画得像狗屎,说他手动能力不行,说他被江树燝勾走了魂。
“只会围着他转……”
贺新衡无意识地低声重复,却被一旁的江树燝听了进去,明显地怔了一下。
江树燝:「这下连弹幕都看懂了?我还以为他只能听懂我说的话。」
心声:「好机会树燝,开口。」
江树燝无言:「……」
“嘭”的一声,江树燝猛地拍了一把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神狠戾地看着主持人,“这么吵闹的环境,怎么可能静下心来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