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
这判官是不是有点穷啊。
“进来吧。”红袍男子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进门才发现这地方没他们想象中的破败。
室内高大宽敞,云顶檀木作梁,庄重大方。正上方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赏罚察律”四字,彰显庄严肃穆。
正中央的台阶之上摆着一桌一椅,案上堆着数十卷轴,还有几卷展开,一头在桌上,一头掉到了地上,延伸颇长,可见内容之多。笔砚成堆,隔了老远都能闻到股墨香。
只不过这里有点暗。
如此恢弘大殿竟没有一处光亮,窗外透进来的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时门外吹来一阵风,整个大殿飘荡着哭泣般的回声。
地府很大,下分审讯司、往生塔、奈何桥等,目前看来这里是判官专属的殿室。
原来判官住的是这种阴间风格吗?
好吧,这里本就是阴间。
许秋筠心想,要不是门前透进来点微弱的光,这里可真就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好在他的视力异于常人,否则就只有摸黑抓瞎的份。
判官将两人引入雅间,这里倒是很亮堂。他推开门,门后倾泻的光亮让许秋筠不太适应,眼前一黑,差点要撞到门框。
好在江寻昼及时扶了一下,等许秋筠缓过来时,那只手早就放开了。
雅间比外面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倍。虽同样宽敞,但对角放置了两个半米高的暖炉,热源就是这里发出来的,在外面染上的寒意顷刻间被消除。中间一张圆桌,上面摆有陶瓷茶具,茶壶盖子被掀开,壶口冒出的轻烟徐徐上升。
茶已经泡好了,旁边的两个茶杯也装满了。
“没想到你带人来。”判官把一个倒扣的茶杯翻过来,熟练地拿热水冲洗,“茶泡的有点少。”
如此熟稔的对话,应该发生在两位多时不聚的老友身上,可如今另一方无法做出回应。
判官姓崔,有姓无名。身穿红袍,头上戴着黑色纱帽,乌黑的长发被压在下面。看着挺年轻,顶天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神色淡淡,面容冷峻,有棱有角的,绝对不是怪谈里大义凛然,怒目圆睁的模样。
三人落座。
崔判官边拿镊子转着茶杯边似笑非笑道:“这位是?”话是对江寻昼说得,眼神却一直看着许秋筠。
“我叫许秋筠,是……”许秋筠讲到这卡壳了,想半天没想出自己和江寻昼的关系,朋友……吗?
许秋筠不太确认江寻昼有没有把自己当朋友,他怕自作多情,那房主房客?
“我现在住在他那。”江寻昼突然插一句嘴。
崔判官闻言皱了皱眉,注意力果断转移:“你现在没地方住?你以前不是有处宅子呢?”随后又自我否定,“不对,估计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