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许秋筠也回以往常的态度,就如桃花树下的那场坦白从没发生。
可有些东西就是变了,如发酵般生出了很多不可言喻的情感,说暧昧不太算,说介怀不至于。
若明若暗,含糊不清。
他没问周子安是怎么发现的,转而说道:“为什么来问我?”
按理说许秋筠和他认识的时间远远长于江寻昼,关系也更好,理应去找前者问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周子安嗐一声,语气无奈,一脸通透:“问他他更不可能告诉我,江哥你和他经常走一起还不了解他?什么事儿自己都藏着。”
“真要去问他,他绝对敷衍我,或者拿别的事转移话题,我看得透透的。”
江寻昼把手架到支起的膝盖上。
不得不说周子安说的是对的,许秋筠不是个会分享情绪的人,深埋于心的情绪被隔在了单向玻璃后,他看得清别人,别人却看不到他。
不是所谓伤人的冷漠和戒备,是习惯了孤身一人,不宣之于口,经年累月成的习惯。
不喜欢吐露情绪,不乐意和人掏心窝子,和所有人维持在一条恒定的线上,不超出一丝一毫。
他平和面对所有人,会在不同的情境下给出合适的情绪,给人一种“知心人”的误解,在那之下是不易显露的淡漠和疏离。正是这份淡漠和疏离,让你觉得他与谁都亲近,却又不亲近。
人活久了心确实会冷硬些,不断流逝的岁月将他打磨、冲刷,深藏静处的心只给极少数人。
江寻昼十分直白地问:“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我也没觉得你会和我说,我不过问别人私事。”
周子安翘起嘴角笑了声,身子往后靠住木椅,“说这些话只是想你们有事就解决,有话就直说,别拖着,不然间隙越闹越大,我可不想你们以后形同陌路,一个屋檐下却成了陌生人。”
又囔囔道:“之前还看你们成天走一块。”
这番话带着真诚,看得通透,发自内心,倒是让人意外。
江寻昼问他原因。
周子安转头看着他,就在江寻昼以为他要说出“筠爷做事有他的道理你理解一下”之类维护的话语,甚至是于“我不见得你们这么闹别扭”这种带有主观色彩的原因时,周子安开了口:
“因为店里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后又低下头看地砖,问了个不相干的话,“你知道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吗?”
周子安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说起来:“我本体呢是个用来做饭的匕,先前是御膳房的器皿,可后来用旧后,厨师就把我扔了,被一户穷苦人家捡到。”
“直到后来那户人家赚了点钱换了新厨具,就把我放到一边积灰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有了灵识,刚开始感受周围世界时,筠爷就到这家人里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