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畏惧他,但我不明白你呆在他身旁的意义。我不相信你没有尝试过,只有星来你才能做到的。”
星来陷入沉默,不如说,她是太困太累了,
背上没了声音,芦屋道满也不再说话。
偌大的祭祀地在夜间只有里梅与宿傩能自由活动,其余的侍奉者不敢出来,到底对宿傩心生恐惧,一露脑袋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到了殿前她未醒,芦屋清楚星来的房间,信步行在廊上。他进了房间,屋子里的被褥乱七八糟。她从以前开始就这样,对其他不曾在意。
月色照得影子摇曳,蓝色的影晃得水波摇动,他未点烛火,坐立于她身前。
来找麻烦的是和加茂家有牵连的人,怕是想来探个究竟。晴明那先前见了她一面,或许经由传闻知晓了什么。星来的母亲是加茂家的近亲,却是始终被正家排斥,可一旦晴明起意,只要他想就能让星来回归本家,任何人都没法违抗。
小小的女孩翻了个身,背朝着他去。她将身体变成这样,是为了拥有更多的力量。
这份□□是绝妙的,其他人都不能理解,只有他才可以。最近,或许正有一次机会。那男人也说过,想要的就要自己拿到,若是同他订下契约,还得许久以后,不如就现在。
两面宿傩盘腿坐在屋中,酒肉穿肠,里梅于旁侍奉。找上门来的咒术师恭恭敬敬,眼中神情宿傩看不清楚,也不在意。他未同芦屋道满说过话,摆出这般模样,芦屋道满依旧只能摆出臣服之色。
里梅没有为他添酒,芦屋道满说起星来情况,宿傩没打断他,尔后又听他讲起如今风头正盛的咒术师。
听了几句,宿傩开口:“你就是来说这个的?滚吧,没意思。”
尽了人事,得到这般,芦屋道满也不能说不满意。诅咒之王的性格难料,也出乎预料之外会揣度人的意图,不,他做他自己想做的事,这就往往能带来破坏,造成不利,只要将这转化成自己的优势就好。
芦屋道满告退了,里梅端着酒盏:“真是下贱啊。”
“就这点来说,他很像那些家伙,这里人都是咒灵的生命来源。”宿傩扯了下嘴角:“正好,我许久不曾松松筋骨。”
“怕是就这两日吧。”里梅道:“她怎么办?”
“随便。”宿傩摆了下手。
里梅听不出这话的意思,总之新尝祭来到了。
庆祝丰收的日子,宿傩作为有血有肉的“神明”被供奉,在这岛屿上地位最高的家伙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摆出低声下气的模样,宿傩对此毫无感觉,听那为人称颂的乐声甚至觉得脑袋疼。他来这儿仅是因人类答应为他供奉最好的食材,里梅会将其做成上好佳肴,他有些期待。
这日的城中浓云密布,从山间来的风吹得人会打起寒颤,贵族们都列席,星来得一日清闲,在屋中休憩。里梅一如往常立在宿傩身侧,见人们将宿傩膜拜。
是,他是神明,是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存在,也是他会追随到最后的对象。
祭祀持续一天,晚上是宴会,每年数次能同天皇同席的机会,早前就有许多贵族想争取,那时他们没料到宿傩也会在。占据了园中一隅的宿傩,吃进口中的是众人难以接受的,人人都成了猎物,担心他会觉得不如意,下一瞬就能让这园中血流成河、尸横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