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宿傩是全然到底敬畏,而非屈从于他实力之下的恐惧。
意外的是,宿傩大人听了天皇使者所言并无怒意,只一如往常扯了下嘴角。
“你以为那些家伙是真想请她去?”他倚着最上的软榻缓缓道。
“您是说……?”被如此提点,里梅即刻就明白了。
试想,听闻有一位在“灾祸”身旁的医师,除却那些走投无路的人,又有哪位身在高位者敢来?
如今虽说是天皇下令,可传令者连要迎请的医师名字都没报出来,况且天皇尚且年轻,也未曾听说有隐疾,好好的请一位医师去总不成是为了找些乐子。
他们真正想请的是宿傩,医师不过是一个幌子。
天皇已是最上,请灾祸去参加祭典,还要将他供奉,面子上是绝对说不过去的,因而才以“医师之名”先来探个风。
“那自然要拒绝了。”里梅道。
“哼……”两面宿傩从鼻中呼出一声,粗壮的手臂于空中轻轻摆动:“要我去那种地方,他们可得多付出一点,不至于让我打瞌睡才行。”
事至此已定下,直到夜晚来临,从大殿里传来剧烈声响。
里梅就住在离殿最近的地方,一瞬从梦中惊醒,以为是哪边的天上炸开了烟花。他匆匆赶去,驱散要看热闹的家伙,有人迎了上来,要小声对他说什么,里梅无心听,要将人推开。
“真难得啊。”自不远处传来一声音。
里梅看去,见暂居于此处的羂索披着睡袍走来,还悠然地打了个哈欠。
“我也来凑一回热闹了。”羂索说。
夜夜笙歌的时候占了大半,今日早休才不多见,里梅立刻想是不是这暂居此处的咒术师搞了什么鬼。
羂索表面看去是老实的,但他那一双眼睛总窥视着他人,好似随时都要找准机会夺走什么,里梅并不喜欢他眼中那般游刃有余。
简单来说,他认为羂索应当对宿傩大人更加尊敬些。
“啊呀,怎么会是我。”羂索摆了袖子:“进去看看呗。”
大殿里的宴会厅,绕过几个弯,便是宿傩的卧室,只要他休息了,无人敢擅自踏入其中,打扰也不被允许。
掌握了宿傩大人所有行程的里梅很清楚,今夜不应当有任何别的生命在里面。
他倒也默许了羂索和他一同进去,毕竟宿傩大人对羂索确有几分另眼相待,不到值得一提的程度就是。
两人未进卧房,便见倒在地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