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切的热吻之中,康王的双手不知不觉捧住了她的脸蛋儿,将她整个人从石桌上拉起来,贴着他的前襟胸膛,好让他能够吻得更深、更热。
这是作为一个男子的本能反应,他完全无需经过思索。
于是他放肆地搂着她的纤腰,让她柔软的曲线紧紧靠着他,全无缝隙;就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镶进自己的身体里面一样。
他的手在她的背上游移,一路向下抚去,热烫的掌心像火斗般熨贴着她的背,穿透她轻薄的衣衫、穿过她的肌肤,直达内心……
是酒醇,是月色,是夜深,还是红颜,竟让他在此刻全然忘却了一切?
他忘了前一刻他还冷言讥笑她的天真无知,也暂时忘了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痛苦,像是个溺水的孩子紧紧攀住了浮木。此刻他只想尽情吮啜她口中的香甜……
她也不自觉地跎起脚尖、抬起双臂,稳稳地环住他的颈项,回应着他的吻。
过了良久,一阵清风拂来,她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张开眼才发现两人的身躯竟紧紧相依。
不知何时她已坐到了石桌上,身上衣衫被褪至肩下,前襟开敞着露出贴身衣物,浑圆裸肩在月光下竟显得惨白。
康王则是敞开着长袍,露出平坦而坚实的胸膛。令人惊讶的是她的手,竟四平八稳地贴放在他那赤裸的胸膛上。
冯迦陵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大大的失态!因酒力已退而回复白督的脸蛋霎时间又胀得通红。她连忙跳下桌子,讷讷地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身后的男子。
在此之前,他跟别人一样,只是个寻常男子。
也许她对他是多了一分敬畏或是尊重,但彼此的距离是遥远而安全、妥切。但是现在……经过方才那样过于亲昵的身体接触之后,她竟不知道该把他放在什么位置比较妥当。
冯迦陵默默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匆忙向康王道声晚安后,便低首快步离去。
此刻的康王亦不感觉愉悦。他丝毫没有偷香的快感,却为着自己方才越矩的行止而后悔着。
眼看着她头也不抬地离去,教他连声抱歉都来不及说出口,想必是被自己的无礼吓坏了。
他真是懊恼极了!
远方的鸡呜声喔喔扬起,该是三夏天了吧?
康王苦笑地拾起玉箫,转身走入了黑暗中。
也许今晚只是场无边春梦,待一觉睡醒之后一切便烟消云散了。但在内心深处,他却困惑着:这突如其来的激情与渴望是否代表了什么!
???
翌日,冯迦陵谢别了悉心照料她的贺连雪,便急急忙忙回家了。她并未再见到康王一面,因为康王一大早便上朝去了。
虽然心中隐隐有种失落,但她宽慰地想:这样也好,见了面就更多了一分尴尬。
回到家中,父亲已经上朝去了,孙嬷嬷则是迈着她一贯的小碎步,匆忙地在她身边打转。一会问她身子骨还好吧,一会吩咐下人炖些凉补食品给她吃,一会又差人请大夫过来看看,这么喳喳呼呼、喋喋不休地忙了许久,冯迦陵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