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琬蝶试著对他微笑。他今天显得有点防卫,而这个样子使他更像关辂。「我姓唐,叫琬蝶。」
「我听到昨天那个男的叫你小蝶。」他说。
「你也可以叫我小蝶。」
他不吭声,僵硬的站著。
「你……呃,」她没话找话说,「今天不工作?」
「你令天不上班?」
「今天星期天……」她兀自笑了。「是啊,今天不上班。」
「我要工作。」他反倒说道:「我想你会来,所以来看看。」
「而我真的来了。」她耸耸肩,掩饰她的尴尬。
「你找我干嘛?」他重复先前的问题。
她张嘴张了半天,「我不知道。」结果说道。
他低下眼,看著他又是颜料油漆又是泥土的运动鞋半晌。看向她前,无意识的踢踢鞋尖。「你昨天说的关辂,他是你什么人?」该怎么说?「朋友。」她答。「很好的朋友。」
「他在哪?」问这话时,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他……」未回答,悲意先涌上,琬蝶轻轻咽一口气。「他死了。」
「怎么死的?」
如果她不是这么难过和悲伤,她或许会注意到他忽然变急迫的语气,和迫人的眼光。而且为了不想让他看见她眼眶忽然堆积的泪水,她把脸转开了,看著街上的车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能如此回答。
「你怎么知道他真的死了?」
悲恸太深,痛苦也太深,她完全没有细察他这句问题的含意和语病。
「因为我在那。他死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她喊了出来才知道自己在大声喊,泪水随即夺眶而出。他没有想,仅本能直觉地在她欲转身走掉时,握住她的胳臂,把她拉过来,安慰地拥住她。她没有拒绝,也没想到要拒绝。她把脸埋向他胸膛。他仍穿著前一天同一件工作服,混合著油漆颜料和男性的体味钻进她的呼吸,它们奇异的安抚了她。慢慢的,琬蝶镇定下来,忽然记起他是个陌生人,他们站在面朝车来人往的骑楼走道上。她把自己拉开,羞窘的低俯著头。「对不起。」
「没关系。」他温和地说:「我要回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