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襟,恍然大悟:“所以你之前让人把我的衣服脱了……?”
“对。”阿备接过话茬,将自己安排一五一十道出,“我派人找了一具和你身形类似的尸体,穿上你的衣服,扔进了河里。估计这几天,何进的人手就会找到。到那个时候,整个雒阳朝廷的人都会认为你已经死了。”
诈死,一个在东汉时期有损名节,几乎不会被人采用的办法。但正因为其他人都不会认为当事人会采用,所以一旦用起来效果就会出奇的好,一用一个准。
至于当事人蹇硕的名节嘛——反正作为一个宦官,他早就没有名节这种东西了。
只有衣着整洁干净的人,被人泼了脏水之后会气急败坏。一个早已在泥地里滚了三百圈的人,就算再怎么被人泼脏水,也都不会在乎了。
所以当蹇硕知道自己“被”诈死之后,接受度十分良好,甚至隐隐约约地对之后的发展有了一点小期待。
“那咱们什么时候重新回到朝廷上呢?”蹇硕的眼中闪烁起期待的光芒,不断追问。
毕竟,在刘备的故事中,失踪了的二儿子最终可是在关键时刻回到了老父亲面前,并由此成功继承了那个富可敌国的家。
阿备看了蹇硕一眼,明白他心中所想。
可惜,东汉的国运注定终结,天下注定大乱。等到何进身死,董卓进京之时,哪怕他们这些人重回朝堂,接手的也不可能是一个强盛风光的帝国,而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末世。
故事中富可敌国的家族是不存在的。现实中有的,只是一座四处漏雨、摇摇欲坠的破房子。
但是这些事,不能跟蹇硕说。
他还需要蹇硕做帮手。他必须要给蹇硕干下去的信心。
“这个,备可不敢乱说。”阿备笑了笑,撩起布帘,从缝隙出看了看外面的风景,故作高深地长叹道,“或许,只有天知道吧。”
阿备的表演效果非常好,车厢内唯一的观众蹇硕立刻被那种神秘、镇定、坦然的氛围给打动了。
他笑了,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他叹气,肯定对何进那帮蠢货的暗中嘲讽。
他“不敢乱说”,肯定是肚里有货、胸里有策,只是谨言慎行。
他将一切归于上天,肯定是在努力保持君子低调谦逊的美好品格。
一番深入细致的分析后,蹇硕对刘备的钦佩更上了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