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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就有人提出过“推刘辩上位,借何进之手诛杀宦官,引董卓入京”等一系列操作都是袁家在幕后操控。
袁绍作为袁家这盘大棋的实际执行者,潜伏在何进身边,凭借着奥斯卡级别的演技获得了后者信任,然后一顿煽风点火、诱骗引导的顶级操作,最终使袁家的计划大获成功。
只不过最后董卓脱离了袁家的控制,反杀了袁家,这才让袁家棋差一招丢了本来稳赢的局面。
要不然,凭借着袁家的声望势力,袁绍的手腕演技,袁家怎么可能仅仅是“四世三公”?恐怕要直接奔着“八世三公”、“十世三公”去了!
当时,阿备看到这样的假设,还只是哈哈一笑,当看个乐子。
但在经历了这许多的事情,又亲眼见了袁绍的反应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假设的合理之处,更不得不承认袁绍手腕演技的厉害了。
阿备叹了口气,道:“其一,在侍中寺追击白衣人。白衣人从西侧冲进树林,然后你从树林东侧蹿了出来,紧接着白衣人就不见了。
其二,在宫中追击白衣人。你说白衣人往宫墙上一撞就不见了。但之后我再去查看时,你所指的宫墙下没有任何痕迹,反倒是在相反一侧的宫墙下找到了一滴血迹。
其三,你说白衣人砍伤了你。我见过白衣人,他是右手持刀。我也见过你的伤口,是在正面,刀口从左向□□斜而下。如果白衣人面对面地向你砍过去,你身上的刀口只会从右向□□斜而下。
从左向□□斜而下的伤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白衣人一直用右手持刀和你对战,但在砍中你的那一刹那,将持刀的手换成了左手;第二,那刀伤根本就是你自己砍出来的。
本初,你举得哪一种可能性更高呢?”
袁绍:“……”
阿备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和那个装扮异象的白衣人就是一伙的。
你之所以会出现在侍中寺,第一是为了引开我和孟德,帮助白衣人脱身;第二是为了和我们接触,借助你和孟德的关系,与我们一起探查异象。
你之所以会被白衣人“砍伤”,也是你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故意误导我们,是想让白衣人借机逃走。
你还故意将白衣人用过的白衣和面具扔到宋皇后父亲的庄园外,就是为了让我们怀疑宋公,进入庄园探查。
你在宋氏庄园内只所以主动提出给我们望风,是为了能和庄园外的同伙互通消息,及时打断我和孟德的探查,确保我们只能查到你想要我们查到的东西,防止我们查到一些不该查到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切应该都是河南尹何进指使你干的。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扳倒宋皇后,扶持自己的妹妹做皇后。”
袁绍的脸色几度变化,最终大怒道:“一派胡言!那天闯宫的白衣人分明是左手持刀,你仅凭一家之言,就想要污蔑我吗?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全都是你的猜测!”
“是吗?”阿备站起身,“那我就把证据拿给你看。”
阿备一把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他分明是第一次进到袁绍的宅邸,但对这宅邸中的每个房间都熟悉得像是来过千百次一般。他径直地走到角落里的一间房间外,一把推开了房门。
木制的门轴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惨白的日光哗啦一声将那小小的房间照了个透亮,也将房间里坐着的许攸以及许攸腿上的伤口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阿备道:“这就是那个一次次引发异象的白衣人。他腿上的伤口,是我亲手造成的,伤口的时间形状是否吻合太医一验便知。这就是证据!”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的许攸当即变了脸色,惊恐地看向袁绍。袁绍沉着脸,阴冷冷地看着刘备。
“刘备,你想怎么样?”袁绍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你放心,我不会告发你们的。”阿备看向袁绍,“如今何进一派已经完全得势,何贵人的皇后之位唾手可得。陛下也需要何氏一派成为他手里的尖刀,去制衡宦官和士族。哪怕我把所有证据都呈给陛下,陛下也不会动你们的。”
“我知道你袁本初胸怀大志,也知道你袁本初心狠手辣。可我就要离开雒阳了,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你的这些大志和狠辣,与我统统都没有关系了。”
“我来,只是想要劝你一句。曹孟德气量广大、忠心报国、热血真挚。他一心将你当作最信任的大哥。如今,你已经骗过了他一次。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骗他了。”
“希望你,不要负了孟德。”
袁绍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袁绍没有见过张角,更没有像曹操一样经历过“三戏张道人”的事情。但在这一刻,他却和多年前的张角感同身受。
他与当年的张角一样,敏锐地察觉到了阿备话中的深意,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早已看透了他的野心、预知了他的行动。
刹那间,袁绍起了杀心。
很危险,如果放任这个人离开,对自己未来的大业十分危险。
在阿备的身后,许攸也接收到了袁绍的眼神,缓缓地站了起来,悄悄拔出了手边的宝剑。
阿备似乎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他望着院外枝叶繁茂的大树,叹了口气:“这树随好,但无鸟鸣相伴,总是少了几分灵动。”
说完,阿备便以口为哨,模仿起了鸟叫。
立刻,袁绍所在的小院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鸟叫声。最近的那一声鸟叫,仿佛就在窗边,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