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陈刃、谢驰三人是知道刘备的诱敌计划的,也明白张王两位族长可能已经叛变了。但和刘备、关羽、张飞等人不同,徐国、陈刃、谢驰三人与张王两族一起在玄菟郡共事多年,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在的。
从内心深处来将,他们三人总怀着一点好心、一丝侥幸——万一刘备的推论错了呢?万一张王两位族长并没有当汉奸呢?万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呢?
言由心生。
在之后的酒席上,徐国说出口的语调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劝慰:“我等大汉子民,血脉相连,同气连枝。如今大战鲜卑,我等正当摈弃前嫌,勤力同心。”
也不知张王两位族长听没听懂,反正徐国的话音落下后,张王两位族长就长叹一声,满脸委屈地道:“徐司马所言,正是我等之心。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比如今夜这场酒席,我等遍邀军中诸位将领。但到最后,只有三位司马赏光而来。可见,我等虽然想要勠力同心,却有人不肯摈弃前嫌呀……”
说着说着,张王两位族长反而告起了状。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徐国、陈刃、谢驰三人夹在中间,帮谁说话都不太合适,于是只能沉默地喝着手里的酒。
行军路上生活艰难,也不知道张王两位族长使的什么手段,居然能弄来一坛上好的米酒。那酒色泽清冽,颜色均匀,闻起来有一股清浅的花香,喝下后又有一丝丝淡淡的甜味,余韵悠长。
酒是好酒,可惜宴不是好宴。徐国、陈刃、谢驰三人也不敢在行军路上放肆饮酒,几人都是略略饮过一盏之后便告辞离开。
谁知几人刚刚站起身,便觉得头晕目眩、双腿酸软,几乎要站立不住。徐国、陈刃、谢驰三人原本以为是酒的后劲太大,但抬头一看,却见同样喝了酒的张王两位族长板板正正地站在原地,顿时心里一凉。
“我们喝的酒……有问题……”徐国咬着牙,硬撑着没有跌倒。
“这可是鲜卑王檀石槐的御酒,又加了草原上独有的白茄花。就是强壮如战马,吃了这花也得昏睡一天一夜。”张家族长咧着嘴,得意地笑着,“被草原上的两大王者伺候,你们三个还真是好福气啊!”
“为……什么……?”
徐国心如刀绞,为了他自己的大意,更为了张王两位族长的反叛。赤胆忠心如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张王两位族长为什么会叛逃鲜卑?为什么要当汉奸?难道家恨真的比国仇还要重要吗?
王家族长丝毫不理会徐国的质问,抽出宝剑,直接向着徐国劈去:“徐司马,我们好歹相处了一场,就让我来送你上路吧!”
“徐司马小心!”
一柄环首刀从斜刺里冲出,勉强架开了王家族长的夺命一刀。
“徐司马快走!”
陈刃双手握刀,勉强支撑着与张王两位族长对战。
“尔等奸贼,纳命来!”
陈刃猛地冲出去,对着张王两位族长一阵劈砍。他冲得极快极猛,刀砍得极利极重,如同一阵旋风般将整个营帐搅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