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景烨闻言点了点头,他的确担心毅军里头有这样的问题,很显然的,严婳熙似乎有解决的方法。
冯承绍看见两人一人解释、一人点头,对两人的默契有些膈应,“医者少、患者多,这是无法改变的,不得不说,生病也得有生病的本钱,若连这点时间也等不了,那并不是大夫的责任,没有人生来就是平等的。”
冯承绍出生于富贵人家,严婳熙无法改变他的想法,所幸身为皇子的夏景烨似乎不将此事认为理所当然,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眼前的可不只是一个受封在外的亲王而已,似乎也是储君呼声最高的人选,若他能苦民所苦,未来又真的继位,至少这太平之治应该能持续下去。
“人生来的确不平等,我知道即使千百年之后,这点也不会有所改变,但他们不该因这样的生存环境导致无法接受公平的医疗,我说的方法虽然不一定最好,却绝对能暂时解决这样的问题。”
夏景烨终于开口了,“请严姑娘跟本王说说怎么解决吧!”
“殿下,医馆里除了正式的坐堂大夫,还会有其他的见习大夫,通常只要不是太严重的病,他们诊脉都能诊出来,由他们先初步为病患诊治,小病可直接拿成药,复诊时也不需再经过大夫,直接依相同药方拿取成药就好。
“若第一次就诊时真的有见习大夫诊不出来或是比较严重的疾病,再让正式的坐堂大夫来诊治、开药。成药所针对的病当然只是一些小病,例如风寒、腹泻、止痛这种症状,病患可以直接拿药,支付药钱即可,不用付诊金,如此大夫不用辛苦的看一整天病患,病患也能省一些钱,对双方都有好处。”
夏景烨听了,颇认同这样的方法,他以为童格听了也能心领神会,一回头想询问他的意思,却看见他皱着眉头似乎不甚满意。
童格是听过严长紘名号的,所以当他需要第三家药行配合时,才会在众多药行之中选择了严家。而严婳熙名不见经传,而且提出的分检制他不太能接受,她毕竟只有十五岁,有些想法实在太过天真也太过儿戏。
“严姑娘,不经大夫诊治怎能拿药,又怎能相信那些见习大夫?我知道严姑娘也在医馆见习,但严姑娘毕竟年纪尚轻,或许对与自己一样的见习大夫太过自信。”
夏景烨倒不认同童格这话,他说的的确是一个问题,却无关年纪,“本王认为这个分检制的问题出在见习大夫的医德而非能力。严姑娘或许年轻,但她能想出这样的方法就代表于医德上她并不让人质疑,有医德的见习大夫对自己没有把握的疾病会慎重看待,自然不会随便给病患开药。
“严姑娘,本王倒是有个提议。不能否认,有些疾病的症状可能与一些小病雷同造成误诊,所以在分检制之下,最好初次拿药不宜超过三天份,若三天之后症状并没有改善,那么还是该转给坐堂大夫看诊,若有改善才可续拿成药。”
严婳熙很意外,她的确是订下了三日份药量的规矩,只是这是细则,因此她并没有说明,没想到夏景烨并非医者,居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夏景烨看见严婳熙先是惊讶,而后露出了笑容,大概也明白她的意思了,“想必严姑娘早就想到了,是本王多嘴了。”
“请殿下别这么说,殿下爱民如子,设身处地的为百姓想,民女对殿下身居高位能有此胸怀,觉得十分崇敬。”
“严姑娘谬赞。”
严婳熙看夏景烨似乎十分有兴趣,她忍不住想多说一些,“所谓成药,为了时间上精简,也为了避免药材的囤积或是受潮变质,我会将药材炼制成药丸。”
“药丸?怎么制作药丸?”
这是一个新奇的名词,别说冯承绍、童格及夏景烨这种外人,连于静萱都是第一次听严婳熙说起。
严婳熙之前向严长紘提起时,严长紘也十分意外,他说他曾在学医时听师父提起过,但从没人真正制作药丸来贩售。
“把药材研磨成粉,加上煮过的蜂蜜揉成丸,晾乾之后就是蜜丸。若蜂蜜的成本太高,也可以洒水去摇,像做元宵那样,做成水丸。”
夏景烨原想着煎药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可若有了药丸,的确可以减轻军医营的负担。
“严姑娘,你所说的分检制适用于拥有少数坐堂大夫搭配多位见习大夫的医馆,不知像军医营这样共有三名正式大夫的地方,你是否有方法做调整?”
“可以的,能够依专科来分类。”
“本王希望你安排一个时间,好好向毅军军医营说明你的制度,药丸制作完成后,本王希望你也能一并向军医营介绍。”
童格对这样的制度还有疑惑,若严婳熙能更仔细地说明,最好再说一说药丸的事,或许真能对军医营目前吃重的工作产生帮助。
严长紘入内时向夏景烨一揖,夏景烨便立刻让他入座,并示意童格解释来意。
“严大夫,关于徐副将日前来医馆时听到您与柳老板争执一事,殿下及军医营都没有不相信您的意思。”
严长紘向来磊落,既然柳敬忠那时这么说了,就代表可能有其他人也如此质疑,他不能容许严家的招牌被抹黑,“请军医营前往药田视察是为了杜悠悠众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严家的名声,所以童大夫不用介意,尽管安排就是。”
“此外还有一事,柳老板曾提起药田里有座怪房子,您解释说那能让药材的品质变得更好,这一点我倒是颇有兴趣,只是碍于这或许是严家的秘法,不能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