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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方才提到的严大人医术非凡,不管犯了什么事,请陛下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让她来看看陛下这头疼的毛病。”
“朕头疼就是因为她!”
皇帝一怒,把严婳熙犯的事全告诉了许全。
许全一听,重重叹了口气,“陛下,这事虽然严大夫做错了,但一是有毅王殿下的保证,二是因为她是个好大夫,救人为先,虽其罪当诛,但其情可悯啊!”
皇帝本就够烦了,没想到又来了个帮严婳熙说话的。
“陛下,恕草民斗胆,若没有严大人,陛下连在这里生气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严大人当时急救得当,草民如今也不能站在这里见陛下一面了。”
“那又如何?难道要朕轻饶了她?”
其实陛下未必不了解严大人的苦衷,只是她终究欺骗了陛下,然而她也救了陛下,难道不能功过相抵吗?”
“为了她这个『功』,朕可是赐了不少恩宠,如今还要用这个『功』让她抵命吗?”
“那就收回那些恩宠吧!陛下,让她回到毅州行医,她总归是名好医者,杀了……太浪费人才了。”
皇帝并非不明白严婳熙是个人才,也清楚在那个情况下,严婳熙做下这个决定也是情非得已,只是终因为她骗了自己而心存芥蒂,又想着她以后会在医署任职,诊治他的身体,心里怎么可能不膈应?
可杀了她,不但如许全所说杀了一个人才,也可能失去一个儿子,不杀她又心有不甘,他正是因此而头疼。
“这个严婳熙,当初就该老实告诉朕。”
“草民斗胆,陛下,若严大人问了,陛下肯做这个手术吗?”
皇帝犹豫了起来,虽然严婳熙曾说她成功为一个病患摘除坏死的胆囊,但毕竟那只是口述,而开腹切除脏器听来又太惊世骇俗,他能接受开腹切除不该存在的坏疽已是困难的抉择,若当时严婳熙照实说是要切除他的一段肠子,那他还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进行手术。
“罢了,朕明白了……”皇帝下了决定,似乎头也不疼了,他看了下头的许全一眼,玩笑说:“要不是景烨早就安排你进宫见朕,朕都要以为你是为严婳熙求情来的。”
“草民若为严大人求情也不为过啊,毕竟是草民的救命恩人。”
“别再喊她严大人了,朕同意,让她功过相抵。”
几日后,许全准备要回毅州,这次回程多带了个人——严婳熙。
严婳熙坐了几天牢,有些憔悴,再重见天日时,皇帝赦免了她,但却罢了她在医署的官职,给了她一纸通过医考的文凭,让她回毅州行医。
严婳熙知道,虽然圣旨没有写明不许进京,但上头写着的“回毅州行医”,代表连京城也不给她待。
严婳熙虽然看得开,但抵不住对夏景烨的感情,整个人像失去了生气一般,最后是许全看不过,告诉她毅王此次放弃她实属无奈,但他不可能放弃一辈子,他心中肯定有法子改变现况,争取他们的幸福。
严婳熙心灰意冷,不认为能有转机,对他所言丝毫听不进去。
见她这样,许全终于有了气,问她要不要再见毅王一面,在他出征前……
严婳熙这才不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因为消息太过震撼。
许全告诉她,他进宫为她求情的那一天,边境传来急报,已经休养生息十余年的西丘国在养得兵强马壮后侵扰大庆边境,毅王自请出征平乱。
严婳熙这才知道,夏景烨为了替她求情,还没来得及册封为太子,仍住在毅王府中。
她匆匆赶到毅王府,来到花厅外,看见夏景烨静静坐在里头等她,他已然战甲着身,羽饰头盔安放在桌上一把刚擦拭过的宝剑旁边。
与严婳熙同时来至花厅的还有毅王府的另一仆从,进花厅一揖后说:“殿下,马已备好鞍,随时可出发。”
夏景烨点头,遣走了仆从,才对严婳熙道:“多谢你来送我。”
“为什么是你出征?你已经答应陛下接下储君之位,他怎会让你上战场?”
“婳熙,大庆并非没有武将,此战我为主帅,麾下尽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你别担心。”
“我怎不担心?既然有那么多将军,为什么还要你为主帅?”
“因为整个大庆就属我的征战经验最为丰富,更何况还是我主动请缨。”
“为什么你要请缨?你不能好好做你的太子吗?”
大庆过去十分富强,曾打得邻国不敢再冒犯,多年下来,大庆安逸日子过多了,那些曾被打得安分守己的邻国眼见雄狮入睡,怎会不藉机而起?
当年若非夏景烨带领毅军四方征战,哪有今日的太平日子。皇帝付出了让亲生儿子上战场的代价后,终于清醒过来,结束了先帝们主和的消极政策,的确培养出了不少武将,震慑周边几个小国。但西丘国当年就是大庆的劲敌,如今休养生息十多年,可预知会是场硬战。
夏景烨请缨,皇帝本不愿答应,但大臣之中赞成的却不少,忠心于国家的,知道唯有夏景烨出战胜率最高,为保他的安危,除了毅军之外再加派兵马及有能力的战将供他调用;而怀有私心的当然是希望夏景烨能出意外,那样自己支持的皇子才有机会再次争位。唯有少部分保守派官员反对,担心此战若出了意外,大庆将失去最有资格继位的储君。
夏景烨知道严婳熙的担心,但他除了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还有另一个目的,“婳熙,若国家没了,我还当什么太子?更何况我想再立一次战功,用来跟父皇做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