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比起那天冷静理性平和的不只一点点。
不知道是因为前天晚上变得温和而尊重的态度,还是因为他今早一直对阿爸恭敬地侍以晚辈礼,或者是因为他心软地偷偷剥烤飞鱼干在桌底下喂粉圆……
她觉得自己心口酸酸软软的,忽然就对他硬不起心肠来。
“你那天跟我说的话,我回去认真思考了很久。”闻镇低沉的嗓音因为紧张而有些轻颤,为着这今天这好不容易可以跟她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就算旁边有竖尖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海伯父,和因为自己停止偷喂又不死心挠抓桌子的粉圆这两大电灯泡,他也顾不得了。
但是海家珍敏感又微窘地瞥了假装埋首稀饭碗的阿爸一眼,脸颊略热,“咳,那个,先吃饭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闻镇自然听懂她的意思,可他却不敢冒着再度被她疏远的危险,坚定地近乎宣誓道:“家珍,以后我都听你的。”
“咳咳咳咳……”海冬勇被一口稀饭呛咳得惊天动地。
两个年轻人连忙帮拍背的拍背,帮拿面纸的拿面纸,粉圆则是瞬间被吓得窜走了。
在海冬勇胳臂肘往外弯的热情助攻下,闻镇总算在睽违了三天后,又得载上他喜欢的女孩去上班了。
这一刻起,闻镇决定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孝顺海爸这个国民好岳父!
“阿爸——”海家珍觑空忍不住扯了自家老爸的袖子。
“按怎啦——”海冬勇挤眉弄眼的努嘴。“这少年仔不错,给个机会嘛!”
……敢问您到底是谁家的阿爸啊?
海家珍瞄了刻意礼貌走在前头两步,体贴让给他们父女俩讲私话空间的闻镇,心头像是塞了团棉花乱麻似的,总有种理也理不清的滋味。
看着海家珍有些弩扭地朝自己走来,在车门旁殷勤地等着帮忙关门的闻镇从头到尾都在傻笑……可把自己高兴坏了。
“伯父,那我们先去上班了,晚上回来接您一起吃饭。”闻镇微笑恭敬道。
“好喔好喔。”海冬勇老脸笑出了朵喇叭花,豪迈的猛挥手。“晚上见蛤!”
“你们控制一点……”海家珍又有点牙痒痒了。
有问过她这个当事人了吗?
“小心头。”一只宽厚的大掌遮在她脑袋上端,绅士地保持在微妙的一公分距离,近到彷佛可以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又不至于亲唯得让她生起反感的防备。
而且置身在车厢内,又是熟悉的皮椅气息,熟悉的男人干净醇厚味道,她不知不觉又开始有心律不整的迹象,只得拼命回想那天下定的决心和理由,不断在内心重复说服自己——
他俩不适合!他俩不适合!
“别紧张。”身旁低沉浑厚的男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