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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熄想起难怪他们前几日一起吃饭,应忱从前喜欢吃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
他还以为是应忱怕自己下毒。
兰熄接着往下滑。
他看到植入腺体,对于Omega来说,会出现受孕困难的情况,即使受孕,流产的风险也可能增加,Alpha方面,兰熄看着那句,生殖器官的性唤起功能也可能出现障碍,影响性生活质量,挑了挑眉。
最后一点,是说明被植入者,会经常陷入情绪波动加剧的情况,会突然陷入极度的沮丧、焦虑或者抑郁之中。
这和之前陷入信息狂乱的应忱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极度兴奋,一个极度抑郁。
曾经应忱是因为信息素太过发达需要抑制,如今是要吃药物促进信息素的分泌,否则人将会持续陷入低落,失望和不甘的情绪之中。
兰熄不理解。
应忱说的之前有人将信息素送进去,兰熄没承认,但的确是他做的,那是他的信息素,莫里森寄存在某个机构他最后的信息素。
他不懂应忱为什么不肯用?大概觉得他会害他?当初应忱的死给他带来极大冲击,他从未想过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自寻死路。
他想到了如今应忱看着他时的惶恐不安,小心翼翼和欲言又止。
兰熄紧抿着嘴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那些疑问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不想问出口。
他实在不懂,明明有着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的身份,可如今,却宁愿放弃这一切,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般躲躲藏藏地活着。
这是为了什么呢?赎罪?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兰熄就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多么可笑的理由啊。如果说赎罪就能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那这个世界上的罪人是不是都可以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再次见到应忱的时候,他已经整理好情绪。
那天他匆匆夺门而出,索性让阿姨过来,不至于让兰熄一个人手忙脚乱。
兰熄让他进门,念念穿着一套印着小狗图案的小裙,兰溪给她买了很多衣服。
应忱抱着女儿说抱歉,他的脸上像是仍旧残留着病容,一身黑衣黑裤,应忱真的挺喜欢黑色的,于是更加衬托出了他的身形高挺。
几年前应忱身形健硕,维持多年体型大概存在病痛面前溃不成军,他如今脸颊不如几年前饱满,更衬得他眸色黑沉,无端多了一身易碎感。
兰熄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他面前认真地开口道:“就算是逃避,我们也应该谈论这件事,关于孩子的抚养权。”
应忱呆呆地看着他。
兰熄从前是个依靠感性形式的人,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感情用事,他并不懂这些法律条条框框设置的意义,是应忱教会了他。
念念听不懂话,但大概是察觉到气氛不好,伸出小手去触碰兰熄的衣服,像是为了让他开心举起手中的小兔子玩偶。
“兔兔。”
兰熄接过那只玩偶,但还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你瞒着我把孩子带走,我现在可以不计较,但是孩子的抚养权得归我,你可以随时来探望。”
应忱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想果然是报应。曾经的他是何等的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切,每一个决策都出自他手,每一个条款都是他施加于别人。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他的话语便是规则,他的意志便是方向。
如今接受条款枷锁得是他,他才明白其中滋味,有不甘,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兰熄没有接受那个男生的邀约之前,应忱的心底还潜藏着一种近乎愚蠢的念头。那念头就像微弱的火苗,在他心底执拗地燃烧着,让他觉得,也许,兰溪还没有彻底忘记自己。
可他看见兰熄的笑容如今却对着另一个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一把锐利的剑,狠狠地刺进他心里。
他看到他们并肩走远,那一瞬间,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怒火在应忱的胸膛中燃烧,炽热而狂乱,理智的堤坝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存在。
他不得不痛苦地承认,兰溪早就已经准备好开始新的生活了,而自己却还一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和幻想之中,像个可怜的傻瓜。
永远都是这样,应忱所有的情绪在兰熄面前无处可藏,无处可躲。
应忱常常觉得,自己在兰熄面前就像一个失去自我控制的木偶,而兰熄的一举一动仿佛都掌控着他情绪的开关。
只需兰熄轻轻一个眼神,一抹浅笑,或是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就能让他的情绪瞬间高涨或低落。他的喜怒哀乐,都被兰熄无形的丝线牵拉着。
更让他难以启齿的是,兰熄似乎还掌握着他色欲的开关。只要兰熄靠近,那若有若无的体香,那不经意间的肌肤触碰,都会像火星落入干草堆一般,瞬间点燃他身体里潜藏的欲望之火。
他的眼神会不由自主地在兰熄的身体上游移,脑海里满是那些不该有的绮念。他试图抵抗,试图用理智去压制这被人掌控的本能冲动,可是每一次兰熄的出现,都让他的努力化为泡影,让他在欲望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他就像一朵散发着色欲浮香的兰,静静绽放在眼前。当兰熄开口同应忱说话的时候,应忱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锁骨上。那精致的锁骨,在白皙的肌肤上勾勒出迷人的线条。
肩膀的线条柔和而流畅,像是被最细腻的画笔描绘出来的一般。兰熄也许是因为有些热了,微微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这不经意的动作却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