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不起沈总这声嫂子。”
“应哥要是看到你来送他,也会走的很安心的。”
之后的仪式兰熄都没印象了。
他站在灵堂的一角,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岁月雕刻的木偶,年轻的面孔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表情却如同冻结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哀悼会进行得缓慢而庄重,前来吊唁的人群里不乏有兰熄眼熟的人,献上鲜花,鞠躬致意。
应思远跟着父亲来的,当应忱的死讯传到他们这里的时候,父亲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他昨夜一人在书房坐了一晚。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们坐在车上,父亲突然对他道:“你哥哥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能够将应氏一个人拽着往前走,他是个天才,却唯独败在一个情字上。”
应思远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他想起第一次去参加应氏的董事会,急匆匆的从会议室离开的时候,他撞到了应忱,手机滑落在他脚下。
应思远站在原地,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应忱身后跟着几个秘书,气势十足,他弯腰拿起手机,与此同时,手机接收到消息,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他的锁屏一直都是和父母的合照,但是他刚上大学的时候,父母送他拍下的照片。
应忱盯着那个屏幕足足看了五秒,而后递给秘书还给了他。
应思远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一刻应忱好像很难过,只是他转身的背影仍就挺拔看不出丝毫异样。
直到去葬礼的路上,应思远突然开口道:“父亲,你真的了解过他吗?你想让人家断情绝爱,那你怎么还出轨三心二意地生下了我?你们还真是……真是可笑。”
他出生后就渴望父亲的称赞,而应忱则是渴望双亲的陪伴,这些对他们而言,就跟天边的星辰,永远无法触及,毕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应思远顶着一个巴掌印出现在了哀悼会上。
他看见了兰熄。
周遭的人都在议论他多么狠心,可是应思远看着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背影说不出的伤心。
赵韵璇戴着镣铐也出现在了哀悼会上,她走到遗像前,双手颤抖着抚摸着照片中的面孔,嘴唇微微颤动,抱着遗像痛哭不止。
应宏远此刻突然抛下多年恩怨,上前抱住自己的发妻,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两人此刻不再是多年的宿敌,而是失去儿子的一对可怜父母。
骨灰下葬的那一刻,赵韵璇已经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兰熄远远的看着那骨灰盒被土埋平。
沈仪臣一直站在他身边。
“嫂子,你今天过来也只是为了确认应哥的死是真还是假吧。”
兰熄说:“他之前一直控制的挺好的。”
沈仪臣说:“迷宫计划早在几年前就停了,这些年他服用的药物不过是饮鸩止渴,信息素狂乱症就是不可治愈的,他的遗嘱早在两年前都立好的,你托那个记者查的很多资料,其实都是应哥送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