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忙禁声,抿紧唇,真生怕舌头一下子没了。
“许媚……”文氏十分过意不去,不禁对邱月也有了不满,“月儿,错了就得改,怎可让长辈替你受罚!这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趴下!”
许姨娘不耐地抢先邱月驳回她的话,“我粗人一个,区区一百大板受得了!你不心疼月儿这瘦弱的身子骨被打坏,我还心疼呢。别啰啰嗦嗦的。”
许姨娘无语地挠了挠额头,她还真以为他们真敢仗打她啊,她怎就没月儿这番聪明。
文氏是被她这番话说得无地自容,脸颊通红,遂轻叹一声,“许媚,你还是起来吧,怎好让你要替罚,女儿的错,要罚,也该由我这个做母亲来担待。”
“我说你怎么回事?我问你,月儿哪错了?”
许媚忍无可忍地坐了起来,在她要说话时,打断接着道:“是,月儿说话不懂讨好,可是说得每句都在理字。星儿的死,真的与月儿有关系吗?那时的月儿是大伙口中的祸害灾星了吗?我粗人一个也懂的道理,真不知道你们读这么多书的人在想些什么!”
这番话,连旁的人一起说了,说得旁人吹胡子瞪眼,而她则懒得理会一眼。
“许媚,我……家和万事兴,何必……”文氏声音颇为无奈。
在文氏又要念经似的搬出一大推气人的话来时,许媚犹如皮球上扎了一刀,顿时泄了气,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好了,你别向我再说那番话,我听都听腻了。今日你要不就替月儿讲几句公道话,要不月儿的板子我替挨了,你站到一边,别再打击我。”随即无力的趴回长凳上。
邱月望着许姨娘泄气地趴回长凳上,不由笑了笑,由衷地道:“许姨娘真好。”
许姨娘没好气地道:“我哪好?都挨板子了还好。我这是好心没好报。”
“有。”在许姨娘期待之下,邱月浅笑道:“挨完,我侍候您。”
“那真谢谢啊。”许姨娘话里是调侃,说得随意,可心里暖和和的。
这一幕看得旁人是无奈又气结,而文氏是则心里莫名苦涩。
静默在一旁许久的丁姨娘此时缓缓步至老太爷身前,微微欠身打圆场道:“老太爷,您先别恼,就如姐姐所说的三小姐四年未曾迈出闺阁,为人处事有些欠缺,也不能全怪她是不。许姨娘为习武之人,说话直爽直接,也是心疼月儿罢了。”
话说同时朝着邱国栋递了个眼神,邱国栋也忙上前在他耳边附声:“方慧说得不无道理,况且凤青门我们还是别轻易得罪,今日的事就这么算了吧,轻罚即可,挨板子实属过重了,许擎在外的声望极高,不可没了这么好的棋子啊。”
同样的话,不同人说出来便有着不同的效果,文氏的此时酸涩的心情慢慢涌现。
见状,老夫人也上前劝话道:“栋儿说的没错,先忍忍吧。”
老太爷本也只是气昏了脑,现在静下来后理智也回来了,见他们一一上前劝声,也就顺着台阶清了清嗓子,道:“看在他们为你说话的份上,板子可免了,但是四媳妇半年例钱减少一半,至于你……”
视线落在邱月身上时,老太爷眉头一皱,沉吟着该怎么处置。
丁姨娘见老太爷拿捏不定,提议道:“不如让月儿去安理寺清修一段时间吧。”
话未说尽便停住,不经意地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边听边点头认同,“这主意不错,也顺便去去她身上的晦气,免得被她招来的黑乌鸦带来了祸事连累。”
“这……”邱月过去扶起许姨娘,她话未说出便因邱月淡笑摇头止住了话。
文氏没有说什么,只是静望着邱月,邱月从她眼神便可清楚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