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道:“那事发之后,贵府又是如何处置的?”
林怀风道:“家父听闻此事,也知必是官场倾轧之行。当下找人疏通,也寻了不少官员,礼物也送的不少,这些人也接了。谁知七八日后,一家家又把礼物退了回来。再加上不管如何求恳,都不叫我林家人探监,家父才隐隐觉得不对。当即想去找韩大人,谁知韩大人连面也不见。
“此时坊间有谣言,说我林家与金国使者勾结,意图行刺韩大人。我等都以为韩大人是因此恼了我林家,才有家兄之难,还想寻人解释。谁想到,原来这背后主谋竟是吴曦,撑腰的人是陈自强。这陈自强乃韩大人心腹,韩大人又怎会出面相助我等。一来二去,我等全然找错了门路,白白耽搁了时间。”
沈放装作不知,道:“勾结金人,行刺韩大人?真有此事么?”
林怀风看了他一眼,道:“沈兄开什么玩笑,我林家不过商贾之家,这些军国大事,岂容我等置喙?”
沈放道:“我听人说,这行刺韩大人的消息,可是那简大人手下走漏的风声。”丐帮托他带话,自然是利用与他,但有机会对彭惟简落井下石,沈放自然也不会错过。
林怀风连连摇头,道:“你也听说了?听说你是简先生师弟?”
沈放正色道:“他早被师傅逐出师门,我可没有这样的师兄!”
一旁林怀玉也气道:“真是如此么?我等好心待他,他怎能如此?”
林怀风叹了口气道:“韩大人来家中作客,何等大事,家父岂能不准备周全。事先早探过那简先生口风,他发誓绝对没有陷我林家于不义的意思。更何况此事传出,对他对我林家都没有好处。什么下人无意走漏风声,更不足信,那简先生鬼的很,绝不会犯此等错误。我瞧十有八九,还是丐帮的臭叫花子从中捣乱,想逼简先生出去。谁知这些谣言,可把我林家害的好苦。”
沈放道:“此人本事不小,一半又是他惹的祸,为何不叫他帮忙。”
林怀风哼了一声,道:“他能帮什么,他又不是我朝的官,说话顶甚屁用,还说写信请金国王爷相助。说的什么屁话,等他信寄到,我大哥命也没了!”
林怀玉道:“我瞧他巴不得我林家倒霉,跟朝廷结怨,只能投靠他们,说不定还打算趁机谋算咱们。”
林怀风双眼一眯,半晌方道:“未必就不是如此。我可是听说,他有意无意露过口风,劝过家父,让家父搬到燕京去住,当真是司马昭之心。寻个机会,定要早些赶他们出去。”
沈放道:“我大致明白了,我瞧这律法上说,‘若有公私要速而走者,不坐。以故杀伤人者,以过失论。其因惊骇不可禁止而杀伤人者,减过失二等。’因急事、要事导致的车马伤人,都有免责和宽刑之说。另有惊马失控,突发意外,一样需酌情处置。也不是全无可辩。”
崔致和道:“沈公子说的不错,若真是打起官司,自然有一百种法子辩解,减轻罪责,即便流放,也不至死刑。只是权柄在人家手里,既有人证,又有供状,早早办成了铁案,根本不给你公堂对质的机会。”
战青枫冷哼一声,道:“就是你聪明,我们都是傻瓜,这些我们想不到么!你来了七扯八扯,白白浪费时间。”
温氏道:“沈公子也是好意,理清楚些头绪,总无坏处。”
战青枫道:“说了多少次了,眼下是没有时间了。大公子五日后就要处刑,过了今日,就剩四日。哪里还有什么法子,我还是那个意思,一不做二不休,干净利落。”
崔致和道:“不妥不妥,若是如此做,只怕整个林家都要跟着受累。”
温氏道:“实在太过冒险,那刑部大狱岂是好进好出的么。”
战青枫冷笑一声,道:“对尔等自是如此,对我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林怀风道:“若实在没有办法,我看也只有如此。连那朱不弃一起救出来,做的干净些,便是怀疑到我等头上,没有证据,我等抵死不认,官府也不能拿我们怎样。”
崔致和连连摇头,道:“不妥,不妥。”
林怀玉秀眉微蹙,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林怀风苦笑道:“如今是当朝右丞相与我林家为难,背后还站着个韩大人,又只剩四五日时间,就算寻得到人肯出面,也赶不及了。”
战青枫道:“不错,我等不妨眼下便筹划一番,若是救出人来,也要速速逃离,这计划也得周祥。”